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室内片刻旖旎。
琴酒抬眸,缕缕樱发?落到他脸上?,光穿透发?丝,照得少女脸庞光影斑驳。他看见了?乌丸松的眼?睛。
蓝色的。
至冷的海水在其中沸腾。
让他汗毛耸立的杀意仿若鬣狗咬死血肉,垂涎的目光徘徊在他脖颈边,琴酒几?乎能感?受到尖牙摩擦皮肤的刺痛。
那杀意?平静、浓厚到了?极致,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锁定了?他。
只是被创造者厌恶的噬血怪物一直在小心地抑制自己不懂的情绪。她看着?他,像是吸血鬼在看优质的血液,因为错认饥饿本能才收起了?獠牙。
尽管乌丸松总是温软地笑着?,被他拢在肩膀下,但在骨子里?,她仍旧是狩猎的一方。
乌丸松对他的在意?从来都是杀意?和掠夺。
只要她想?,夺取他的性命轻而易举。
而她也可?以做到。
就像她一直以来对Boss猫戏老鼠般的态度一样,乌丸松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很多事。
但她没有。
为什么?
因为贝尔摩德口中的‘错认’?
所以从几?年前开始,就任由他因这种‘错认’而诞生更加错误的感?情?
琴酒看向是枝千绘,忽地抓住了?她的手。
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扣在掌心,乍然间更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呼吸,指腹扣住的手腕内侧没有人类该有的脉搏,非人既视感?愈发?强烈。
少女不解地看向他。
那双苍蓝的瞳孔像是波子汽水里?的珠子,反射阳光,剔透得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疑惑。明摆着?在说,她不懂人类的亲昵。
刚想?开口的琴酒蓦地怔住了?。
他应该问什么?
问乌丸松是不是和贝尔摩德说的那样,从始至终都在想?杀了?他——这个?问题蠢得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开口去问就能找到答案。
那他该回答什么。
接受这份扭曲杀戮后的爱意?;欣然成为她研究人类课题时,留在记忆代码里?,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一串数据?
前者可?以,后者不行。
琴酒的手慢慢收紧,眸色逐渐染上?阴鸷。
他可?以无底线的答应少女的要求,纵容她那些天花乱坠的想?法,但绝不会委曲求全。
乌丸松是他唯一宣誓的忠诚。
那么理?所当然的,他要成为怪物的唯一。
而不是那些该死的苏格兰、波本、黑麦、贝尔摩德……统合起来可?以称之为‘众多人类’中的一个?。
怪物是贪婪的。
人更甚。
“……你说的这些这就是你想?要的?”
琴酒开口。或许是想?了?太多,沉默太久;又或许是离得太近,被长久的杀意?和爱意?栓着?彼此到窒息。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沁着?清冽的冷意?,和着?气流卷入少女耳里?。
是枝千绘被擒住手腕,虽然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要反复询问,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那我听你的,就和以前一样。”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去执行。”琴酒的回答一如既往,他也从来没拒绝过乌丸松的指令。
“不过。”
他像是学着?一手将?他培养至此的少女平常的语调般一转话题,青年的嗓音磁沉冷冽,却学不出那种非人戏谑感?。琴酒看着?是枝千绘的脸,没从这张精致到完美的脸上?看出什么类人的情感?,琴酒顿了?顿,啧一声,瞥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