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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二百八十九因果（第4页）

灰手人沉默良久，终是苦笑：“我不知道。也许两者皆有。但正因为不确定，我才更要追问下去。若连‘我是否真实’都无法确认，那修行为何？长生为何？”

褐手人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这话，我现在信。”

两人再度相对而坐，气氛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对话的较量，不再是语气的博弈，而是一种更为深层的共感正在悄然滋生??不是被迫融合，而是主动靠近；不是消灭差异，而是在差异中寻找共鸣。

就像那残阵，虽断裂，却仍有余韵。

就像这风雪中的山洞，虽孤寂，却孕育着某种未知的可能。

夜深了。

褐手人靠在石壁上，似已入眠。

灰手人却仍睁着眼，望着洞顶。

他忽然轻声道：“你还醒着吗？”

褐手人闭着眼答：“嗯。”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你，你会怎么做？”

褐手人沉默片刻，睁开眼，认真道：“我会把你找回来。”

“可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若我认为现在的样子才是真实的呢？”

“那我就让你重新听见自己的声音。”褐手人说，“用我的嘴，说你曾经说过的话；用我的记忆，唤醒你遗忘的过去。哪怕你不认我，我也要告诉你??你不是我，你是你。”

灰手人笑了：“谢谢你。”

“不必谢。”褐手人重新闭眼，“因为我们也是彼此的镜子。你若迷失，我也将模糊；你若清醒，我亦明亮。”

风雪依旧。

但在这一刻，洞中仿佛升起了一簇看不见的火光，温暖而坚定。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顶，映出一片银白世界。

两人走出山洞，回望那座沉默的山峰。

灰手人取出一枚玉简，将其贴在洞口石壁上，封印了残阵最后一丝波动。

“让它继续沉睡吧。”他说。

褐手人点头：“有些答案，还不该被揭开。”

他们并肩下山，身影渐行渐远。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只乌鸦飞过峰顶，落在断碑之上。

碑文依稀可见：

「双魂同契，逆天争机。

一念差池，万劫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