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闻言,眉头紧锁,说道:“这位兄台,我们正赶路,还请让开。莫要挡了我们的去路。”然而,那汉子神色慌张,只顾着重复着“杀人了,危险”,全然不将车夫的话听进耳中。
阮怜冰见状,便掀开车帘,对着那汉子道:“这位大哥,您且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汉子一见马车里掀开帘子的竟是一位娇美姑娘,他先是一愣,反而冷静了下来,那份慌乱仿佛被驱走了一般。
他缓过神道:“在下是去附近的镇上买了些吃的,路过前面那片林子时,隐约听见有人打斗。我凑近一看,却只见……只见一人被砍下了头颅!”
阮怜冰听闻“砍头”二字,心中一惊,追问道:“敢问大哥,您可曾看清是何人在打斗?他们的衣着打扮又是如何?”
那汉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有两人,手中都拿着兵刃。其中一人被另一人砍下了头颅!他们瞧着……瞧着像是些江湖上的人物!”
阮怜冰身后的敖小若,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还得赶路呢。”
阮怜冰轻轻拍了拍敖小若的手背,安抚道:“无妨。”她转而看向那汉子,继续问道:“敢问大哥,那两人打斗之处,是在何方?您可否为小女子指个方向?”
那汉子指了指林子东北方向,说道:“就在那林子里,东……东北那个方向。”他打量了一下阮怜冰,又劝道:“姑娘,您莫非是要去看?可别为了这好奇心,反倒将自己害了。依我说,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好。”
阮怜冰浅笑道:“大哥不必担忧。小女子乃是幽山派弟子,恰巧路过此地。依我看,那砍头之事,八成是邪教妖人所为。大哥您寻个安全之地躲好,剩下的,我前去查探一番,不会有甚么危险。”
那汉子一听,连忙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女侠在此!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小的在此谢过女侠,只盼女侠万事小心。”说罢,那汉子朝南方去了,半走半跑地离开了官道。
车夫见那汉子远去,转向阮怜冰,问道:“姑娘,您当真要去查看那汉子所说之地?”
阮怜冰斩钉截铁地答道:“正是。而且刻不容缓。敢问车夫大哥,最近的城镇,离此地有多远?您先自行找个落脚之处,待我事了,自会去寻您。”
车夫答道:“姑娘,此处不远便有个小镇,驾车过去,无需半个时辰便可抵达。”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向阮怜冰指明了方向。
阮怜冰与敖小若下了马车,与车夫交代清楚之后,便朝着那汉子所指的东北方向,踏入了林中。
车夫则驾着马车,缓缓驶向附近的城镇。
敖小若则从背后的包囊里,取出了那两件被布条严实包裹的圆环,妥当地别在了腰间。
二女走进林子,边走边聊。敖小若跟在阮怜冰身后,小声问道:“小姐,这林子周围如此寂静,那汉子说的话,当真可靠吗?”
阮怜冰一边走,一边思忖道:“刚才那汉子,语气神情皆显惊惶。他气息紊乱,不似习武之人,衣着打扮也只是寻常村夫的模样。”
两人深入林中,阮怜冰继续说道:“若那林中血案确是邪教妖人所为,那对我们而言,便是个绝佳的机会,或可借此查明各地无头尸案的真凶。”
阮怜冰话音刚落,脚步便快了几分。她施展起轻功,矫健的身姿在林间穿梭,原本轻松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敖小若紧随其后。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阵血腥味隐隐飘来。这血腥味混杂在树林特有的草木与泥土的气息中,显得格格不入。气氛隐约透着一股不祥。
阮怜冰目光锐利,很快便注意到地面上的血迹,那血迹蜿蜒向远方延伸,仿佛一条血色溪流。
她循着那被泥土缓缓吸收的血迹,一步步向前走去,血迹也愈发扩大,直至出现大滩的殷红。
同时,她还注意到周围的树木上,依稀可见利器划过的痕迹。
阮怜冰走近一处被割裂的树干,仔细观察着割痕。
身后的敖小若也凑了上来,与她一同查看。
阮怜冰指着那树上的裂痕,对敖小若道:“小若你看,这树上的裂缝,定是人为所致,而且用的是极其锋利的兵器。再看这割痕之深,施展兵器之人,要么是身怀利器,要么便是自身功力非凡,才能留下如此深的痕迹。”
阮怜冰细细分析着,一旁的敖小若听了,连连点头应是。
两人继续在林中搜寻,又陆续发现了数处兵器划过的痕迹,深入木中,显是刀剑利器交错所致。
且说地面上,更是凌乱交错着一串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