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安静下来,皇后凌厉的目光几次扫过她,相信要不是皇上在,她早已经发怒。杜氏也差不多,她的眼神也是要杀人一般。
皇上果然大怒:“没想到他姜智飞居然是这么个混账东西,对兄长不忠,欺辱兄长妾室以致有孕,传令……”
“皇上。”皇后走到他面前跪下,及时出声:“单凭秦氏一面之词,不能下定论,臣妾的弟弟虽然混账了些,但还不至于强夺兄嫂,定然是那女人故意勾引,求皇上明查!”
皇上眼神沉沉的看着她:“你当朕是听一面之词的人?”
闻言,跪着的皇后脊背都弯了一些,杜氏则瘫软在地,皇上果然是知道侯府发生的这些事的。
“传令,湖州同知姜智飞不敬兄长,不知孝悌,欺辱寡嫂幼侄,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宽敞的大殿中,皇上肃然说完这话,立即就有小太监跑了出去。
皇上眼睛闭了闭眼,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杜氏,眼神狠狠的瞪着顾瑾,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上首的皇上如看不见一般:“武安侯夫人,往后若是再有委屈,还可以进宫告诉朕,朕一定给你们母子做主。”
察觉到皇后和杜氏的目光,顾瑾再次跪拜:“臣妇还有一事相求。”
“夫君没了,臣妇恨不得与他一起去了,只是两个孩子年纪尚幼,臣妇得护着,但凭臣妇一己之力,就怕护不住他们,斗胆求皇上,可否给孩子两个护卫?”顾瑾感觉到秦悦如这个膝盖还是真受罪,都快感觉不到膝盖了。
皇上随口道:“准!”
“多谢皇上!”顾瑾磕头谢恩。
出宫时,顾瑾身后多了一男一女俩带刀护卫,杜氏一路上面色难看,走得飞快,根本不看身后的几人。
现在有了身后这两人,杜氏想要随心所欲的斥责她的话,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虽然以前侯府也有皇上的耳目,但就像是皇上知道侯府的事情,也需要她当众求情一样,那边皇上可不会动不动就拿私底下得到的消息给人治罪。
当然了,如果是谋逆这样的事,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因为小事就把这些耳目放到明面上,那是要出大事的。
直到上了马车,那两个护卫留在了车厢外,杜氏冷笑:“多能耐呀,身为长嫂,把小叔子的职位弄没了,传出去怕是要让京城的人笑掉大牙。”
顾瑾坐着靠在车厢壁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我就喜欢你们讨厌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她把手中的茶水放在嘴边,又放回到桌子,随着她的动作,对面的杜氏神情一紧一松。
她哈哈大笑:“你自己都不敢喝,有毒对吧?”
“我偏不喝!”气死你。
杜氏面色铁青,顾瑾扫一眼车厢外道:“其实刚刚这事我还没告状呢。”
她靠近杜氏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你不是告状吗?想要让皇后来收拾我,跟谁没有嘴似的,这毒茶和毒点心,你说我要是大点声,外面的护卫要是听到,那宫中的皇上是不是也听到了?”
杜氏眼神沉沉的瞪着她:“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门。”
“你当这侯府我爱嫁吗?”顾瑾摊手:“好歹我当初救了世子一命你们才上门求娶,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
好处都让秦家拿了,秦悦如得到的,只有一个忙碌的夫君,和杜氏没完没了的欺负。
姜智渊看似深情,但他得皇上看重,自然不是蠢货,妻子的为难他难道看不出?这么多年不让妻子掌家,甚至不让妻子见客,秦悦如确实迷糊了一点,但她也不蠢,前面十五年是秦家教的,但是后面十年是在侯府,他要是有心,完全可以重新教导。
说到底,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妻子而已。
杜氏面色难看,“如今你父亲病重,智渊没了,就剩一个智飞,若是你父亲真的……往后只能靠他撑着,要不然你以为凭着浩瑜那个毛孩子,能撑得起侯府偌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