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退开半步,掏出两支控制天狼湖毒素用的抑制剂放在贺琛掌心,声音有些低哑:“我去隔壁跟乐言说一声。”
贺琛点头,跟着他出门,看着他走向床边,俯下身跟贺乐言说了什么,捏捏贺乐言的小手,又摸摸贺乐言的头发,在贺乐言额头亲了亲。
贺琛看得一阵心酸:代入了,好像要跟贺乐言分开的是他自己。
陆长青这时起身向门口走来,与贺琛在灯光暗昧的走廊处碰面,相视一眼:“我走了。”
贺琛点头:“师兄保重。”
“嗯。”陆长青声音沉静答着,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下贺琛头发。
贺琛怔忡了下,忽地偏头避开。
陆长青没说什么,落下手,与他错身而过。
淡淡的冰雪味儿,如昙花一现般掠过贺琛鼻腔。
应该趁机多闻两口。贺琛本能想,又赶忙刹住车,独自站在暗处,默默红了脸。
应该多摸两下才是。拐出门的陆长青则想着,不紧不松,握拢了手指。
仿佛如此,就可以把那触感留住……
*
“爸爸?爸爸?”
“啊?嗯,爸爸在。”贺琛猛地回过神来,走进病房,“怎么了?”
“你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好奇怪。”贺乐言低声问。
“哪里一动不动!”贺琛被他童言童语无情戳破,臊得脸红,“爸爸是在想事情,嗯,想工作,很重要的工作。”
“什么工作?哪里又地震了吗?”贺乐言紧张问——他最近不知怎么把贺琛的“工作”误会成了处理地震。
“没有,地震没那么容易发生,乐言不用怕。”贺琛揉了揉他脑袋,看向贺默言:这孩子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贺琛抽掉他垫在身后的多余枕头,把他身体小心放平,检查了下他肩上固定的仪器没出问题,才拉起被子,给他盖上。贺乐言迈着短腿绕到床另一边,帮贺琛一起拉被子。
拉好的时候打了个小小哈欠。
“困了?”贺琛问。
贺乐言点头,自己主动爬上贺默言隔壁的空病床,拍拍床单:“爸爸睡觉,明天再想工作。”
贺琛笑了下,那张俊美的面孔,真正明亮灿烂起来。
“明天不想工作,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贺琛马上还要去一趟上云星,处理交接的事情,也要布置些东西,他想在出发前多陪陪乐言。
“出去逛?”贺乐言歪着脑袋,想了想:爸比交代了重要任务给他,要让爸爸多休息,出去逛,算是休息吧?
贺乐言点点头:“谢谢爸爸!”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玩过了,爸爸最近总是很忙,只有吃饭和睡觉前才能出现。想到可以跟爸爸出去玩一天——半天也行,贺乐言后知后觉开心起来,不过——
“哥哥怎么办?哥哥去不了。”贺乐言看向对面床上的贺默言,皱起小眉头。
“放心,哥哥不喜欢逛街,让宁叔叔陪着他打游戏。”
贺琛清楚得很,真让贺默言跟他出去逛,那对贺默言不亚于一种“酷刑”。
“老闷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哥哥要接触大自然。”贺乐言搂着自己的小狼小狗,满怀忧虑,语重心长说。
“又是谁教你的大道理?”贺琛笑问,并在贺乐言出口前,就猜到了答案。
不料这次贺乐言的答案跟他所想的不一样:“方爷爷说的。”
“哦。”贺琛应了一声,抱着他躺下,心里想着另一个人,闭上眼睛。
“爸爸?”
“嗯?”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