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许暮真就给他转了过去。
江黎讶异地看了眼收款信息,挑眉:“亲爱的,你还挺有钱,钦查官的工资有什么多么?还是说,我们光风霁月的大钦查官也受贿漏税啊?”
“当然没有!”许暮立刻否定,然后轻轻咳了一声:“我……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还有奖金什么的,攒下来的。”
江黎愉悦地挑了挑眉。
逗大钦查官真好玩。
江黎知道,如果今天不让许暮转钱,估计大钦查官站在这里都良心难安,而且就算转了,许暮也会始终牢记这份恩情,与钱无关,这是难以衡量的救命之恩。
江黎反手把钱转给时中。
时中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看都没看,她忙疯了,接了助手打过来的视频通讯,皱着眉:“我在测试间……502是吧……恶化了?行,我现在就来。”
女人飞速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套上白大褂就出推门而出。
测试间内只剩下了江黎、许暮,还有在地上躺着的齐乐。
许暮把齐乐抗到了测试间的医疗床上,他们剩下能做的,就只是等待齐乐醒过来,也许只有齐乐自己知道,他在遇险前究竟看见了什么。
江黎轻车熟路地拨开诊疗舱的玻璃格挡,懒洋洋躺了进去,找了个惬意的姿势,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躺得舒服。
见江黎没有开口的打算,许暮靠近他,蹲在诊疗舱旁,踟蹰着开口问:“这个神经毒素……”
江黎一双散漫的狐狸眼瞟向许暮:“嗯哼。”
“你说,你之前也中过?”许暮眉心微蹙,望着江黎,只觉得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
他知道江黎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却没能想到,如此真切的危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一化作尖刀,扎在江黎身上。
“唔,”江黎敷衍着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我第一次去你家睡你的那天。”
许暮震惊地瞳孔微缩:“那天你……?!”
“嗯哼,和春。药一起中的,有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给我下药,被我一枪崩了。”江黎漫不经心地说。
许暮完全愣住了,他霎时觉得浑身冰凉,血液倒涌,他在纠结痛苦的那天,在肆意沉沦的那天,却完全不知道江黎正还遭受着神经毒素这样痛苦地折磨。
许暮抬手落在了江黎的膝上,指尖微颤,如鲠在喉,连一向沉稳的声音都有些变调:“对不起,我……我没能发现。”
江黎挑了挑眉,觉得有趣,他从柔软的舱椅中俯身,压低身体,凑近许暮的脸,故意将呼吸喷洒在他的眼睫上,轻笑道:“宝贝儿,你在愧疚什么?嗯?我又没跟你说,你怎么能发现?”
许暮眼神微微暗淡:“可是……”
江黎抬手拍拍他的脸颊:“得了,你且把心放肚子里吧,这种程度的毒,对我没什么效果,死不了,身体慢慢就自行消解了。”
“很疼吧?”许暮忽然问。
江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刚刚那名医生说,特效药注射起效后,会很疼……”许暮抬眼,目光描摹过江黎修长白皙的手指,逐渐上移,落在劲瘦的手腕,沿着突出的腕骨向上,最终缓缓落在江黎的脸上,“辛苦了,江黎。”
江黎怔了怔。
辛苦吗?他应该没这么觉得。
应该吧。
许暮转头偏向江黎的手,在江黎的手心中虔诚落下一吻,抬眼问:“以后,我可不可以有幸知道更多你的事?比如你的任务、你的身体、你的心情、你的想法……即使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我想陪你。”
江黎看着许暮的眼睛。
在墨黑之中藏着一点深蓝的眼睛,如碧海无波一般的眼睛。
这次,他是真的忘记了呼吸,沉溺在那片海洋中。
良久,江黎才听见自己恍惚的声音,即使失神,也依旧端着的笑的声音:“行,以后跟你说。”
说完,江黎自己都觉得奇怪,他怎么就莫名其妙,说出一句以前的自己完全不屑一顾的话了呢?
许暮说的那些,搞得好像他自己的人生很悲惨一样,江黎从来不这么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完完全全过得很好啊,他才不需要人陪着。
可是。
江黎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