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苍澶的爹,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的现任族长苍演姗姗来迟来道了歉。
“此事,我也是昨夜听到苍澶说起才知晓。”他对嬴未夜有成见,但态度还算诚恳。
“已经重罚过闹事的蛟,也还请二位息怒。”
看着苍演疲惫的神色,秦有昼心中觉得古怪。
苍澶提到过,他母亲这些年修为瓶颈闭了死关,父亲继承了她留下的族长之位,一直勤勤恳恳。
可这段时日,他都未曾见过苍演,族内多数事务,都在由其他蜃蛟代劳。
“你。”
他僵硬出声,声音难听得像锯木头。
“嘿嘿,回家。”他伸出手,傻呵呵道。
“好看。和我走、走吧。”
夜色深重,秦有昼自然不敢贸然和红面具离开。
而随着夜色加深,红面鬼身后的雾里,雨后春笋般冒出嬴多“人影”。
村里的活尸数量惊人,秦有昼只想抓走红面具,并不想惊动别尸给自己找麻烦。
从纳戒抽出一张符胚,他熟练添上潦草的几笔。
这是赶尸赶鬼的挪鬼咒,一般正道修士压根不学这般邪的咒法。
秦有昼画符的间隙,红面鬼傻笑着,不住往他身上贴。
就在他的手要往秦有昼胸口摸时,金红色的灯火突然亮起,划破浓稠的黑夜。
突然出现的强光,害秦有昼下意识眯起眼。尧犬无语凝噎。
他对秦有昼是否能解决麻烦持怀疑态度,但秦有昼的睡眠质量,他倒是十分认可。
半晌,他撂下句话。
“您自便。”
戌时。
秦有昼走在凹凸不平的村道上,跟着尧犬往村西的乱坟岗去。
这是满稻村内尸体最多的地方,活尸自然也由此产出。
他注意到沿路看到的家家户户,几乎每间住人的屋,屋门上都贴着一张符。
“爹,这符真的有用吗?”
一个小孩吸吸鼻涕,小声秦:“之前也贴了符,还是有人敲门。”
“不嬴说胡话!仙长给的符,肯定不一样。”
男人虔诚地对着符拜了拜:“希望瘴气早些除,才好下地干活。”
“先前来过不少道士,结果拿的符都没用。”
尧犬揉着手腕:“也不知这齐公子能否靠得住。”
“门上贴的是镇晟符。”
秦有昼压低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确有避邪驱鬼的作用。”
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能看出齐改尽力了。
符咒虽然不能让活尸和瘴气消失,但至少能把他们阻拦在每户的门外,让村民们睡几天安生觉。
“他们在做什么?”
路上,秦有昼还瞧见了不少捧着竹扎、泥塑的村民从另条道过来。
和诚惶诚恐的村民们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了很淡的香火味。
“拜佛。”
夜色渐临,尧犬将手里的灯分了盏给秦有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