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中也……’
他一句话里带了几个‘中也君’,婴儿千礼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他们看向他,小婴儿忽然开口:“Chu-Chu!”
中原中也惊讶道:“你在喊我?”
他伸手摸他的脸,这似乎给了他一些正反馈,婴儿千礼又说:“Chu-Chu!”、“Chu-Chu!”——殷勤地叫了很多次。
当然,小孩念字吞音,读出来的效果完全就是鸟叫一样的‘啾啾’,这个称呼一直被沿用。
然后,中原千礼瞬间学会了‘爸爸’。
他抬头看中原中也,喊‘啾啾!’。
他拍自己的胸口,喊‘PAPA!’。
森鸥外与中原中也一愣,瞬间了然,笑了起来。
“我教你喊爸爸,而你居然觉得‘PAPA’是你的名字……”
中原中也每次讲到这件事就会笑,这回也一样,不好说是太聪明还是太笨。
中原千礼被他说得羞赧,正如很多距离黑历史还太近的人一样,他不觉得多好笑,只感觉丢人,有些负气地说:“你肯定觉得我是全世界最笨的傻瓜了!”
“也没有吧。”中原中也说。
中原千礼:“哼。如果是呢?”
中原中也:“那就是呗。”
中原千礼:“你一定把我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中原中也:“怎么会。你是真傻瓜也没关系,又不是供不起。”
“为什么?”中原千礼问。
“没有为什么。”
给中原千礼擦完,他脸上是干净了,新手帕也脏的不能看,中原千礼还在眼巴巴地仰着头等他的附加说明。
他须得多少棘手的黑色性质工作,一年有多少天不在横滨,经历过多少次命悬一线的生杀,连续百余日连轴转昼夜不歇的工作,大晦日的钟声整整三年没有听过……在这些绝对不会主动提起的密封过去中,他已经支付了常人远远无法想象的代价,其中包括中原千礼的一份。账单他早就清偿过了。
脚踏式垃圾桶‘叭’得张开嘴,把脏手帕吃掉,中原中也看着桶盖合上,用最理所当然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告诉他:
“我的孩子,生来就该是应有尽有的傻瓜。”
中原千礼嘀嘀咕咕了几句,‘我不是傻瓜’之类的,总归满意了,他一向好哄。
接着,他又问:“爸爸是怎么学会说话的?”
台阶一层一层叠着,边缘贴着反光的金属条,大橘子牵着小橘子的手下楼。
中原中也:“忘了。哪个人能记得婴儿时期的事啊?”
中原千礼:“那你是怎么学会吃饭的?”
中原中也:“饿了就会吃。本能。”
中原千礼:“异能力呢?”
中原中也:“天生的。”
谁知道小孩为什么能有这么多永远问不完的问题,碎碎念个没完,一开始问的问题还算正经,逐渐变得天马行空而抽象了。
两人走到一楼,中原中也的车停在对面,咖啡店的灯还开着,窗边坐着太宰治,对面是一位陌生男子,想必是他的委托人。
中原千礼还在叭叭叭,好奇地东问西问。
“谁教你使用魔法?”、“保罗小时候是怎么样的?”、“重力异能可以让地球变轻吗?”、“谁教你体术?”、“谁教你说敬语?”、“谁教你生孩子?”、“谁教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