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看她一眼,脸一红,小声道:“本来就很强。”
霍如没听清,大声问道:“什么强?”
沈意赶紧把竹帚扔过去:“柴房蜘蛛网都长满墙了,你去清理。”
“那个。”霍如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偷懒啊?”沈意调侃道,正想逗她,却听见霍如说道。
“我爹一个时辰前,就把所有房间屋内都打扫完了。”
“……”
“这样一对比,好像还是我爹体魄要强一些啊。”霍如喃喃道。
沈意闻言,冷笑着站起来,掀起袍袖去了后院,顺手把系统猪也提了进去。
“你又要干嘛?”霍如大喊道,“不准再欺负猪了,听到没!”
“给这猪洗澡。”沈意回答道,“这事儿你爹总没做吧。”
这事儿霍祥确实没做过。霍如想了想,那个洁癖老爹,连碰都不愿意碰她的小系系。
这样一比,好像还是沈意更可靠些呢。霍如看着他背影,轻轻哼了声,嘴角却慢慢扬起。
*
黄昏的风穿巷而过,带着些许未散的寒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寂凉。
霍祥从田婶儿家的木门里走出来,脚步比往常慢了许多。他回身关上门时,眼神还留在那昏暗屋内——田婶儿坐在灶台边,整个人像塌了的旧蒲团,木然无声。
上一次,是秦铁匠。
这一次,是王老五。
门外,云吉静静站在桂树下,一身素衣,手中握着一支细竹笛,低头拨着尾端竹节上的毛刺,神情淡淡,却没有催他。
“什么时候来的?”霍祥看见她,脚步轻快了许多。
“这个笛子还是竹节的时候。”云吉抬眼答,“心情还好么?”
霍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道:“你是说她,还是我?”
云吉往屋里看了看,答非所问道:“她哭过。”
“哭是哭了,但不太像是为了王老五。”他顿了顿,低声道,“像是在哭自己。”
云吉轻轻“嗯”了一声:“可是不怪她。”
“别人可不会这么觉得。”霍祥望着远方天边落日,“加上她第一个丈夫,这已经是三个了。”
“王老五的死,跟她又没有关系。”
“嗯。”霍祥嘲讽地笑道,“跟我有关。”
云吉没有应声,只是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片刻后才道:“是天衍宗的问题。”
霍祥偏过头看她,眼中带笑:“你在担心我?”
云吉抬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不需要就算了。”
风一吹,她耳边的碎发被拨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耳垂。
霍祥忽然没了打趣的兴致,低声说道:“很需要。”
随后一脸认真地盯着云吉道:“尤其是你的。”
云吉沉默了几息:“……也对,毕竟我曾是天衍宗宗主。”
“不是。”霍祥看着她,声音低缓真诚,“我需要云吉的,霍如她娘的,极掌门的——以及,我媳妇的。”
云吉微微抿唇,一抬手,道:“又皮痒了?这次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躲开”
“我哪儿是你的对手。”霍祥笑笑,“我已经将自己的前三十多年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他顿了顿,目光真切:“咱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你的过去。”
云吉终于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湿意,却也多了一分踏实的定定光亮,问道:“真的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