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如眉头一挑,“天衍宗抓的凶手?”可是凶手,不是天衍宗的宗主么?
店老板四下看看,凑近小声道:“前几天天衍宗的人来了,第二天就抓了人。已经挂上去了快两日了。”
“是哪个天衍宗的人找到的?”沈意靠在窗边,忽然问道。
“叫什么‘谭’……谭墨吧,好像是副宗主程谦义的亲传弟子。”店老板回忆道,“来了不到半天就把人揪出来,手段凶狠得很。”
听到“谭墨”两个字,云吉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看着窗外城门口的方向,冷笑一声:“他们又想做什么?”
沈意没有说话,只端着茶轻轻一晃,低头不语。
祈风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云吉一眼:“你对天衍宗很了解?”
“莫迟要追我娘,当然什么都说了。”霍如不客气地嘟囔着。
祈风一愣,看向霍如,指了指云吉,好奇地问道:“莫迟,追,你娘?”
“如儿,休得胡说。”云吉微微皱眉打断道。
霍如不服气地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说道:“知道啦知道啦,都是我胡说的,可以了吧。”
系统猪也附和道:“本就是你胡说的啊!”可惜,它的吐槽在旁人看来却是哼哼唧唧求食的表现。
于是祈风顺手扯下一块白面馒头,投给了霍如脚边的系统猪。
系统猪嫌弃地看了一眼,把脸侧了过去。
因为不想谈论“新爹”的话题,霍如聊回宁流的死:“宁流是被‘活气’撑碎的五脏,全天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天衍宗的宗主。你说这会儿突然跳出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罪名认了,尸体一挂……是不是太巧了?”
“可是。”沈意轻声道,“宁流不可能是天衍宗宗主所杀。”
他不经意地看向云吉,宁流死在环西村附近,那几日,云吉都没离开过家。再加之云吉方才对谭墨的态度,可以猜测出,天衍宗内部应该有人要陷害云吉。
只是,若真是要陷害,又为何找那人来顶罪?
毫无道理。沈意想着,就陷入了沉思。
“你似乎——”祈风盯着沈意,渐渐靠近,问道,“对天衍宗这个宗主,很是了解?”
沈意一怔,差点忘了这小子可不像霍如那么好糊弄。
霍如见状,连忙伸手插入两人中间,打断道:“猜测就猜测,怎么还互相怀疑上了?”
祈风一愣,转头看向她,问道:“只是猜测?”
“对啊。”霍如语气轻淡,“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是那个宗主,若真是她,那实力跟地位,直接不了了之就是了,根本就不应该出现这背锅的尸体。”
“那为何还会如此?”见霍如跟自己想到一处了,沈意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霍如想了想,说道:“这尸体,已经挂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快两日了,明面上是警告,那更像是诱饵。”
“诱饵?”沈意眉头一皱。
霍如缓缓抬眼:“对啊,不是诱饵的话,为何派那么多门人看着那尸体?”
众人一怔,半晌,沈意才笑出声来,笑容里却透着凉意。
原来如此,那一切就联系起来了。
“但人家江湖的事儿,跟咱们也没啥关系。”见小二上菜了,霍如开始动筷子大快朵颐。
是的,她的目的很明确,找到霍祥,搞明白他到底在外面有几个好妹妹,然后让娘跟他和离。
新爹不知道是谁,但旧爹可以换掉。除此以外别的事情,都跟她关系不大。
祈风看着她此刻毫无心机的单纯模样,与方才一语道破的聪明劲,判若两人,忽然明白了师父的那句话——女人,是世上最难琢磨的。
*
夜已深,丰都街巷尽入沉寂。客栈后院的风吹过竹叶,发出簌簌响动,仿佛有什么不安的气息在夜色中徘徊。
沈意忽然睁开眼。
他听见了门外极细微的一声轻响,如猫踏雪般无声无息,寻常人绝察觉不到。但他眉梢微动,已经悄然坐起身来,手指在床边一按,机括轻响,一道细细的细线从床脚弹出。
与此同时,隔壁小榻上,祈风也轻轻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