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口说无凭。那些什么衙门公簿算个屁!天衍宗来追查魔头的人都死了,最后还说是他们自相残杀。傻子才会信!”
霍如仰头看着众人,祈祷着。
就一个,哪怕就一个人,能被她这番说辞所打动,站出来替他们说话,也是好的。
毕竟根据她上次的经验,娘的内力恢复,就差那么一会儿了。
可是——没有人。
霍如迎着无数双眼睛,唇角一抹冷笑,将事先编好的口号喊了出来,字字如雷:
“侠义不在,是非不分。这样的武林——该亡!”
理由已经给了,他们不认,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她余光看了看还在调息的云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刚在脑海里打开控制板,却在探视镜里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田婶儿。
正疑惑着,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难掩的颤抖,却在死寂里格外清晰:
“我……我有证据!”
第66章当众失控人心皆刃向真者,素手一声问……
所有目光刷地一齐转向那处。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衣角沾血的不知名门派的弟子,缓缓走到人群前方。他不过十七八岁,神情里有惧怕也有一股撑到极限的倔强。厚厚的人墙在他面前自然分开一线,他的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
到得山场中央,他微微发抖的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封早被血渍浸透的信件。
血色的晨光下,那张血书像被烧过的枯叶般轻轻展开,只有六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仿佛仍带着未干的腥气:
宁宇杀我——莫迟。
四周顿时像被抽走了空气。
有人倒吸冷气,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一点声。
“是莫……莫师兄的字……”终于有人哑声开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少年双膝一软,几乎是跪着将血书举到众人眼前,声音颤得发紧:“我与……两个师弟,路过青丘山峦时,从一个死人手中扣下来的……我们刚踏入江湖不久,并不知这莫迟是何人,只见那死人穿着天衍宗的衣服,紧紧护着这信。”
“心想此物必有因缘,不敢轻弃。路上听闻天衍宗弟子都来围攻魔头了,为了转交,我们也跟着来了。”
“若不是看到莫迟之死四个大字,我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重要。”
就在众人还被那封血书震慑、半信半疑之时,一道阴影骤然掠过。
“唰——”
风声仿佛被利刃切开。
霍如只觉腰间一紧,一股冰冷的力道像铁箍般勒住她,下一息整个人已被扣到半空。
“谁!”沈意怒喝,目光寒光一闪。
是宁宇。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一块浸了夜水的铁,手中长剑横在霍如喉间,剑锋微抖,泛着森冷的寒光。
“好一出栽赃嫁祸的戏。”宁宇冷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入骨,“你们以为几句言辞就能颠倒是非?”
霍如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指尖死死掐着那卷大字报,整个人被迫仰起头,呼吸一阵阵发紧。
“如儿!”霍祥一声怒吼,试图破阵而出,可胸口的血口尚未封合,脚下一个踉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
云吉方才调息未满八成,体内内力仍在急速运转,一旦贸然出手便可能急火攻心。
她身形一动,却硬生生被霍祥摁住,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
“放——开她!”霍祥的声音已带着刀锋般的颤怒。
宁宇的剑锋却更贴近霍如的颈侧,几乎要割破那层细嫩的肌肤:“不想让她死?”
“可以啊。只要女魔头,自——断——经——脉——”
话音未落,像是要把整座山顶都压成一口无底的井。
沈意的呼吸猛地一滞。那一句“自断经脉”像锤子击进他胸口,前一世的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