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痛心疾首。
其实他误会了,红盖头是裴拜野自己掀开的,不是陛下提前挑起的,所以——
这其实更不合规矩来着。
但里面的两位主儿哪里在乎这个,况且,那红盖头也不是全无用处,譬如……
它现在正被当做肚。兜,盖在陛下身上,四角流苏穗正一晃一晃地摇得厉害。
裴拜野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去吻开凤御北眼角模糊的泪珠,“陛下,有人叫你。”
“啊,嗯……唔。”
且不说凤御北此时正迷糊着,单就说称呼,裴拜野这种时候往往叫清安居多,陛下什么的,往往都是他要口出不敬之语的时候才会用,而过后,凤御北往往再怎么哭都没有用。
于是,凤御北下意识地扯过枕头,一把盖住脑袋,不愿去听清裴拜野说的话。
裴拜野也没想到自己给凤御北吓出了下意识反应,一时失笑。
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好坏啊,可看到凤御北的这张脸,他就忍不住冒出更恶劣的想法。
眼看着凤御北要学兔子钻地洞,裴拜野哪里会让他得逞,一把揽着腰带人起身。
凤御北从躺在床上,一下子变成了挂在裴拜野的身上,惹得他拼命摇头惊呼。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受不住……”
裴拜野垂下眼眸,得逞笑意融化开铺满眼底,可惜凤御北看不到。
只见他凑近陛下的耳朵,舔着耳垂又把话提醒了一遍,“陛下,王公公在外面叫您呢。”
像是为了应和裴拜野,外头的王公公又高声问了一遍,说是华宫夜宴已开,问陛下是否要去赴宴。
凤御北抱着裴拜野的脖子,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不停张嘴喃喃着三句话。
朕不行了,朕要死了,你饶了朕吧。
看他痴痴模样,裴拜野决定再加点料。
他抱着怀里的凤御北,一步一步走向殿门,“陛下许是要亲自听听王公公的话?那我抱陛下过去。”
凤御北闻言,浑身一震。
不行,这,这不可以!
殿门那么近,若是靠近,他的声音一定会被听见的!他瞪大了眼睛,目光惊恐地看着裴拜野,“不,不要过去,不要,朕听得到外面的话。”语调里有一丝装乖的恳求意味。
他这么乖,反倒让裴拜野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人,甚至想给自己脸上来两巴掌的那种。
“那陛下快些回他吧,否则王公公就要一直在门外站着了。万一听到什么……”
随着他的话,凤御北给出的反应实在强烈,就连环着他脖子的手臂都在打。颤,这无疑助长了他的恶劣气焰,就在凤御北刚要张口回应时,他又是一下坏心眼。
“朕——”
“啊——!”
这次是真的大声,而且靠门又近,凤御北意识到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后,便霎时间白了脸色。
完了,被听到了,肯定被听到了。
裴拜野立马意识到自己玩过了头,连忙舔着凤御北脸上未干涸的眼泪安慰人,“我都悄悄吩咐过的,若是第二次问完陛下还没回应,就让他们赶紧走,莫要吵到清安歇息。”
他怎么可能让旁人听到一丝凤御北情。动时发出的音调。
别人通通不可以,这都是他的!
扭曲的占有欲和恶劣的坏心思缠绕在一起,密密匝匝包围起了裴拜野的整颗心脏。
看着凤御北还是不信,裴拜野抬手敲了敲殿门,朗声叫了句,“王公公?”
无人应答,王公公早在第二次叩门未被应时,就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出了这个不能多待的是非之地。
因此,此时寝殿外静静悄悄,空无一人。
凤御北明白什么都没发生,煞白的脸色渐渐回血,同时一口狠狠咬上裴拜野的肩膀。
不同于迷茫时不自禁的啃咬,这一口是带着愤怒的,甚至可以说是震怒,一口下去,尖锐的犬齿便刺穿皮肉,嘴里溢开一股子熟悉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