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他们真要比剑?”
“天啊,居然把剑掛到市政厅上去了—这种事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那德国佬果然是疯子,但我喜欢他疯得张扬。”
艾默拉姆脸颊颤抖,咬牙想要衝上前回击,但身侧年长的剑士又一次拦住他。
“冷静,艾默拉姆,”他低声警告,“你现在若再动手动脚,就是承认输了。”
艾默拉姆气得拳头作响,却也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冷静而沉稳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方响起:
“没有必要嘲笑,门哈德。”
声音不高,但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人群中的窃语与笑声。
人们让开一条路。
尼古拉斯出现了。
他身著黑色长袍,佩剑未解,脚步平稳,神情没有愤怒,只有一贯的冷静。
他的到来像是一剂镇定剂,瞬间让原本浮动不安的兄弟会成员安静下来。
尼古拉斯缓步走向市政厅石阶,在艾默拉姆身边站定,看了一眼那柄高悬的剑,又转头看向门哈德。
“正如你所见,”他声音平和却有分量,“我们已经接受了挑战。”
门哈德听罢,眉毛轻扬,接著爽朗地大笑出声。
“好,好!”他说道,双手一摊,仿佛终於得到了一个他期盼已久的结果,“我们乐意至极。”
他回头看了看莱昂,眼里带著掩不住的火光:“听见了吗?他们终於答应了一一一场真正的比试!”
莱昂依旧沉默,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尼古拉斯身上,平静中带著一种若有若无的打量。
这是一名剑士对另一名剑士的直觉判断。
这人不简单。
尼古拉斯没有理会门哈德的嘲笑,而是走到剑下方几步之处,仰头望著行会剑。
半响,他才转身,轻声道:
“既然挑战已摆在眼前,我们自然会回应。”
他的话语在广场上迴荡,令现场陷入短暂的安静。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又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一一市议会的议员,库梅尔。
他穿著一身不甚整齐的深蓝长袍,神情比昨日更为严肃,眼神冰冷中夹杂著明显的不悦。
“够了。”他沉声说道,语调压得极低。
门哈德与尼古拉斯几乎同时望向他。
库梅尔缓缓扫视著广场上的眾人,尤其是那柄行会剑,终於嘆了口气:
“既然你们已经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一一那么,现在就必须解决。”
他语调缓慢,像在权衡著每个字的后果:“但这一次,不是私下比试,不是街头爭斗,也不是一纸文书。”
“是一次,决定剑士兄弟会归属的比剑。”
库梅尔的声音刚落,广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围观市民们不再低声耳语,而是屏住呼吸,盯著他那张始终不苟言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