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束手待屠?
清国公握著韁绳的手微微发紧。
“你……到底埋了什么?”
“你到底又算到了什么?”
“你……想做什么?”
风雪呼啸。
杀声震天。
平阳城上那孤影忽然缓缓抬起头。
清国公的心臟,第一次在这一日里猛地一跳。
那少年抬头的动作,不是惊慌。
不是畏惧。
不是绝望。
而是——
像在迎接什么。
像在等待某个时刻终於到来。
清国公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萧寧。”
“你到底……准备了什么?”
……
风势在午后忽然起了。
仿佛平阳外层层压下的那口沉闷铁锅,被看不见的巨手往下一按,连空气都沉得发紧。
土坡上的积雪被风颳起,拍在盔甲上,啪啪作响。
赵烈站在坡头,披风在暴风雪里猎猎翻腾,整个人像钉在风里,不动,不语。
望筒军士脸色发白,手抖得厉害,眼睛死死贴著借望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整个人像被从体內抽走了力气,只勉强挤出两个破碎的字:
“……不对……”
陆頡一步踏前,稳稳扶住望筒军士的肩膀:“让开。”
望筒递过来时,军士的指尖已冻得失了顏色。
赵烈眉目一凝,却没看他,只目不转睛盯著陆頡举起望筒的动作。
风吼得厉害,像在吹散所有人的心绪。
陆頡呼吸极轻,却在他將望筒抬起的一瞬,连他一贯沉稳的气息也出现短暂停顿。
借望筒的视野越过雪雾,越过三十里的风声。
映入眼中的,是大疆三十万铁骑。
——正在重新列阵。
不是撤军。
不是调防。
不是巡阵。
是压阵前移。
是攻城之前的三路推进。
陆頡手指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