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麻利地给一条草鱼改刀,刀锋贴著鱼骨游走,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鱼片厚薄均匀,码在盘子里,晶莹剔透。
旁边灶上,大锅里熬著骨头汤,浓白的汤汁翻滚著,香气霸道地瀰漫开来。
刘鶯那双描画过的眼睛,时不时就往苏扶摇那边瞟。
眼瞅著苏扶摇把片好的鱼用调料抓匀醃上,又净了手,走到墙角的木柜前,拿出一个洗刷得鋥亮的双层铝饭盒。
她打开饭盒盖,动作利落地往里面盛饭——白米饭压得瓷实,上面特意留出了一块空地。
接著,她走到大灶边,掀开一口小锅的盖子,浓郁的肉香瞬间压过了骨头汤的味道。
她小心地舀了几大勺色泽红亮、燉得软烂入味的红烧肉,仔细地铺在米饭预留的空地上。
浓稠的酱汁浸润了部分米饭。
最后,又夹了一筷子翠绿油亮的清炒油菜心,整齐地码在肉旁边。
再盖上几片她自己早上拌的、红亮亮的辣白菜。
饭盒盖“咔噠”一声合上。
刘鶯的眼睛像被那饭盒烫了一下似的,猛地一亮,心里那股酸水儿咕嘟咕嘟直往上冒。
她把手里的土豆往水槽里一丟,甩甩手上的水珠,几步就凑到了正在收拾灶台的老周身边、
脸上堆起刻意的笑容,声音拔得又尖又细、
“老周师傅~”
她拖长了调子,“苏主厨这是忙活啥呢?自个儿开小灶啊?”
“瞅瞅那饭盒装的,可真够精细的!”
老周正拿大铁勺搅著骨头汤,头也没抬,隨口道:“啥开小灶,那是给沈厂长送的。”
“苏主厨手艺好,沈厂长就好她这口家常菜,中午忙起来顾不上,这不,给送过去唄。”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鶯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心里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给沈厂长送饭?还特意装得那么精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和怒火腾地烧了起来,几乎要把她的理智烧穿。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顺顺噹噹地去!
沈厂长怎么能吃她苏扶摇做的饭?
那饭盒……那饭盒就该是她刘鶯送过去的!
眼看著苏扶摇拎起饭盒网兜,解下围裙,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