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匠锻治看着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错,沉默了片刻。
不过这小子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算顶用,起码没有把鹫匠圣美丢在路上。
“很晚了,你最好回去。”
鹫匠锻治冷言相劝。
他转身去拿毛巾和温水,准备给鹫匠圣美做物理降温。
及川彻望了一眼昏睡的鹫匠圣美,最后只能留下一句:“教练,我明早再来。”
两家只是隔了一条街,他不怕夜路,但格外担心她。
鹫匠锻治拿着湿毛巾回来,仔细地给圣美擦拭额头和脖颈。
相比之下,动作显得笨拙而轻柔,与球场上的“魔鬼教练”判若两人。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鹫匠锻治前往门口检查是否落锁。
门外是无边的黑夜,街道上的路灯像海中指路的灯塔,他希望他的队员一路顺利。
等到再回到客厅时,也许是退烧药起了作用,鹫匠圣美的呼吸似乎更平稳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
鹫匠锻治做到一旁,正打算探下孙女的体温。
却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呢喃,如同梦呓般,“……彻……”
声音很轻,很模糊。但清晰的传进鹫匠锻治耳中,伸出的手掌僵在半空,最后慢慢收紧。
所以是他猜错了?归于一声深深的叹息。
*
当阳光照射进卧室时,睡眠很浅的鹫匠圣美朦胧的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毛毯上那一条反射的线条。
身体的酸痛不适提醒着她病了,窗外的阳光显示已经到周六,但错过社团训练时间。
好在手机就放置在枕头旁,鹫匠圣美拿起看了眼时间。哦,好早,才七点。
这个点去社团也未尝不可。
门被人暴力的推开,鹫匠圣美循着吱呀的声响看去,出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但貌似情理之中的人———中原厚。
“天!怎么醒的这么早!你家阿姨还没来啊,我不会做早饭怎么办……?”
中原厚快步跑到鹫匠圣美床边,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探查温度。
中原厚的手心带着微凉的湿润,贴在鹫匠圣美额头上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厚……你怎么来了。”
鹫匠圣美的声音有些沙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又感到力不从心,再次跌回枕头里。
“还说呢!”中原厚一脸后怕,帮她整理好枕头,带着她靠起来,又递来一杯温水,“昨晚你家爷爷给我家打电话,说你发高烧晕倒了,怕他一个老头子照顾不周,让我妈妈早上过来帮帮忙。”
“我妈妈还没到,我倒是先溜上来看看你。”她说着,又凑近仔细端详鹫匠圣美的脸,“现在感觉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昨天在食堂看见你还是好好的啊。”
“好多了,就是没力气。”
鹫匠圣美抿了一口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昨晚的记忆就像隔着一层雾,只记得和及川彻在路口说了什么,最后好像争吵起来,然后就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以及挥之不去的一丝丝温暖在心头。
“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还能有谁?”
中原厚眨眨眼,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当然是那位及川君啦!听说他昨晚一路把你抱回来的,可把老头子吓了一跳。”
鹫匠圣美脸颊微微发热,幸好生病混在一块看不出来。她抿了抿唇,心里的思绪更乱,既有对及川彻的感激,还有对自己昨天失态和晕倒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