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夕阳的余晖将天斗城染成一片暖金色。大战前的紧张与平静诡异交织。
唐三和千仞雪默契地走向了史莱克学院的后山,那里是他们记忆开始的地方,也承载了无数青春的痕迹。
站在山坡上,俯瞰着下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学院,看着学员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三三两两嬉笑打闹,充满了生机。这份大战前的宁静,让两人心中都有些感慨。
千仞雪望着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那座即将被鲜血染红的雄关——嘉陵关。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时年的幻境中看到的场景。那时,天斗与星罗联军,面对的是由她和比比东领导的,拥有庞大魂师军团的武魂帝国。即便在那种绝境下,两大帝国依旧展现出了顽强的抵抗力,若非她最后为了阻止无谓的伤亡,燃烧神魂与生命力施展“天使耀世”强行中止了战争,结局犹未可知。那时的惨烈与决绝,如今想来,依旧心悸。
“唐三……”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如果……如果当初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是千仞雪,而我……也真的选择站在武魂殿那边,与你们,与整个大陆为敌……会发生什么?”
唐三侧过头,看着她被夕阳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伸手,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千仞雪顺从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如果那样……”唐三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笃定,“我大概……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集结所有力量,击败武魂殿,终结这场动乱。”
他顿了顿,手臂收紧了些,继续道:“然后,等尘埃落定,天下太平之后……我会去找你。”
千仞雪微微仰头,头顶的发丝蹭过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找我?然后呢?”
唐三低下头,对上她带着探究的紫罗兰色眼眸,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此刻没有平日的温和,反而掠过一丝极为罕见的、带着掌控欲的锐利与深沉,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危险的弧度:
“然后?自然是把你这个最大的‘战利品’和‘麻烦’抓回来。是囚禁也好,是‘说服’也罢,或者……努力修炼到能彻底打败你,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雪儿,你应该知道,我认定的人和事,从来都不会放手。即便与天下为敌,你,我也要定了。”
这近乎“黑化”的宣言,却没有让千仞雪感到害怕,反而一种奇异的、被强烈需要和占有的安全感包裹了她。她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漾开丝丝缕缕的笑意,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低声嘟囔了一句:
“霸道。”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渐起的晚风中,仿佛凝固成了永恒。无论前路是血火纷飞的战场,还是未知的神界征程,此刻,他们拥有彼此,便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与决心。
……
黎明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嘉陵关前的薄雾,空气中已经弥漫着铁锈、尘土与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高达百米的雄关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辽阔的平原之上,关墙上,天斗帝国的旗帜在微凉的晨风中猎猎作响,甲胄森然的士兵如同钢铁森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城墙每一个垛口,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关前那片逐渐清晰的、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
那是武魂帝国的大军。
战旗如林,大部分以教皇殿的灿金与幽黑为主色调,亦有下四宗等附属势力的旗帜混杂其中,如同翻滚的乌云,带着毁灭的气息缓缓逼近。肃杀之气凝结成了实质,连飞鸟都远远避开了这片空域。
关墙中央,雪夜大帝身着戎装,虽显老迈,但帝王威仪不减。在他身旁,大师玉小刚目光沉静如水,手中握着一面令旗,他不仅是帝国的国师,更是今日这场凡人战争的总指挥。他的理论,将在这片血与火的战场上接受最终的检验。
“咚——!咚——!咚——!”
沉重而巨大的战鼓声从武魂帝国军阵中响起,如同敲击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紧接着,苍凉而充满穿透力的号角声自嘉陵关上冲天而起,回应着对方的挑衅!
“全军——戒备!”大师沉稳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扩音魂导器传遍关墙。
没有多余的言辞,战争的齿轮在号角与战鼓的交鸣中,轰然启动!
“杀——!”
如同决堤的洪流,武魂帝国的前锋步兵军团,夹杂着大量二、三环的低阶魂师,如同黑色的浪潮,向着嘉陵关发起了第一波冲击。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他们后方升起,划破天际,带着凄厉的啸音落向关墙。
“举盾!弓箭手,三轮齐射,放!”大师的指令简洁有力。
关墙上瞬间立起巨大的盾墙,箭矢撞击在金属盾牌上发出密集的“哆哆”声,间或夹杂着惨叫声。与此同时,天斗帝国的弓弩手在盾牌间隙中探出身形,弓弦震响,一片更加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落入冲锋的敌军队列中,顿时溅起无数血花。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云梯、钩索不断搭上关墙,武魂帝国的士兵和低阶魂师们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滚木、礌石、热油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生命。魂技的光芒在战场上零星爆开,火球、风刃、土墙……低阶魂师们的战斗同样惨烈,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消耗着彼此的生命与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