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七峰二十一岳,除了主峰孤零零地挂在中央,其他六峰都有三座附属山岳,供外门弟子和长老们居住修炼。
至于剩下三岳,则是杂务司管辖。
祁阳今天要去的,正是圣体峰的附属山岳——青盖岳。
巨大的山岳并不高耸,还有点弯翘,悬崖口有百丈之高的瀑布倾泻——这在云山是很小型的瀑布了。
翠色山峦之间到处是亭亭如盖的宝钱树,连悬崖峭壁边也不例外,山顶的殿宇也用的青琉璃瓦,远远望去,山形好似一躬身的蓑衣。
大群道袍白花花的体修们就在山壁边缘单手倒立,每个人的脚底板顶着一足足半丈径的大石球。
瀑布水飞溅,每个人的金发带和头发都泡在地上的水洼里,手臂暴出虬曲而粗壮的筋脉,脸红脖子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拼了命不敢让靴子上顶着的圆石头滚下来。
祁阳初初看见这整齐划一、面目狰狞的场景,有些惊愕,心道:“我以为大黎让我练的有够难的,没想到墨老头也不遑多让。”
“你发呆做什么?”
身后传来墨弈的声音,冷漠得很。
祁阳转身,就瞥见他从云端落下来,慌忙抱拳作揖,乖巧道:“师叔早上好!”
“来得挺早,要不你和他们一起练练?”
女孩选择答非所问,“呃,他们就是你和我说的那批十六七岁的哥哥姐姐?”
墨弈找了块不错的大青石,随手就放下一套办公的桌案,盘膝坐下,淡淡道:“不是,二十几岁的了。和你一起的那批还没来。”
祁阳松了口气,见他要看公文,脚底抹油,滑过去趴在他的桌案边,微笑道:“师叔,咱们今天练什么?”
墨弈微微笑:“怕了?”
“怕,超级怕。”祁阳可劲点头。
“你哄哄小鲜殿那位就行了,何必哄我。”墨弈冷笑。
祁阳看他还是不笑,没办法了,问:“师叔,你看我才几岁啊,刚刚上山……”
“刚刚上山就敢拿我山上五年一结果,一株开一花的红琼果回去吃?”
他早就看在眼里,当时没说,是心疼这孩子跑步跑得辛苦。谁知她还非要摘一个带回去,还想方设法去栽赃仙鹤。
女孩反应奇快,装模作样地哀嚎起来:“师叔我错了!”
“不必。反正你还要在我这里学体术,我有的是时间找你算账。”墨弈微笑。
他才说完,今日来上课的一批弟子就一个个带着手套、护腕,穿着那种鞋底特别大的靴子来了。
墨弈望他们一眼,人数没问题,淡淡道:“老规矩,前两个时辰用左手。”
他肩膀上的银兽头微动,大手一挥,上百位弟子们就极速地跑到了崖壁边撸起左手袖子,从储物玉佩里拿出百斤重石。
他们往天空一抛,众人就迅速地单手空翻,倒立起来,正好接住石头。
有个少年没抗住重量,没撑一会就慌忙间用了右手。
墨弈走到他身前,冷漠问:“回去偷懒没练?今天多加一个时辰。”
弟子太多,他不可能每天都给同一批人上课,所以大家都是九天十天来一次,之后就是自修。
少年慌忙收回右手,哭丧着脸继续倒立,周围几个也略感吃力的少女原本想偷偷放右手下来摸一把地,慌忙把右手收回去,紧紧贴在圆领束袖袍的云纹腰带上。
无论男女,手臂上都暴着虬曲的青筋。
祁阳心道这个的确挺辛苦,刚刚要问墨弈自己是不是也撑这个,谁知墨弈和提小鸡崽子一样,直接把她往天上一提,就到了山顶。
她正要问这是做什么,却见一望无际的天边变了模样。
一层层金色浮云形成穹顶,而每一片云的底面都有固定好的青色藤蔓,垂落若发丝。
墨弈指着远处高耸的圣体峰,淡淡道:“你不用灵力,荡过去,抵达圣体峰的山顶,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
祁阳心道这么简单,就要去拉藤蔓,谁知肩膀骤然被墨弈扣住。
“我还没说其他规则。”
“师叔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