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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一时只闻娘亲的哭声，许久后爹才道：“长公主说，他与世子亲厚，若换了别人，世子定不依的。”

韩瑞北上的最后一天，韩泉被他牵着手送进了皇城极为气派地一座府里，韩泉认得匾额上的三个大字。

皇城司。

他要在这里进行三年的训练，三年，他见不到娘亲，见不到楚瑛，见不到楚瑧。

起早贪黑，练功夫，被师父打骂，这些都不是最难熬的，最难受的是最初的三个月。

韩泉还有数百来个同伴，他们刚进来的没几天，大家都叽叽喳喳相互试图交朋友的时候，教头们命人搬来好些大笼子，大家才一看见，都睁大眼睛发出哇哇声。

笼子里是好多小奶猫，小奶狗，教头说每人挑一只养。韩泉没纠结多久，选了只金橘色的小奶猫，这只小橘猫的大眼睛是正宗猫儿眼，滴溜圆，眼尾上翘，像楚瑧的眼睛。

第一天，小橘猫蜷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他。

第二天，小橘猫上了榻，蜷成一团缩在床角。

第三天，小橘猫睡在他脚边的被子上。

第四天，小橘猫睡在他手边的被子上。

……

三个月后，教头把他们聚集起来，说：“杀了你们手上的畜生。”

很多人不肯，都被大人提溜出去，韩泉再没见过他们，他也不肯。他被叫进一间房里，教头道：“令尊交代过，韩公子不愿的话也无妨，回家就是。”

韩泉默然良久，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小橘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猫头，软乎乎的小胸脯，一只手握着它的小身子，另一只手抓着它的头使劲儿一拧。

他不能再让父亲失望了。

三年后，韩泉被放了出来，他只需要每日固定时辰去训练，其他时间可以伺候主子。

十二岁的楚瑛看见他，眨了几下眼睛才想起他是谁，他仍是世子的尾巴，但世子的玩伴已经是其他同龄的皇子，高门公子，他只是他身后沉默的影子。他唯一的作用是护他周全。

后来世子北上去清州，他对世子心中所愿完全不能理解，对他的少年意气嗤之以鼻，但他永远不会让世子知道他平淡的表情下的想法。

在妓院的那个晚上，一个小妓女撞到他的身上，她抬头的时候，韩泉觉得有些亲切，小妓女的杏眸像楚瑧，眼尾长长的弧度上翘，像小橘猫。

小妓女管他叫韩泉公子，管世子叫韩瑛公子，韩泉每听她这么唤，都觉得可笑，她这么唤他做什么？

又是一个晚上，他被两个黑衣人重伤，世子也被绑了，他让小妓女去找人，她非要先替他处理伤口才去。

她不知道他的命有多贱，她不知道世子的命多金贵。

小妓女除了一张脸，可爱之处还有挺多。

小妓女明面上是伺候世子的，但她看起来对世子丝毫不感兴趣，她对世子的钱倒挺感兴趣。

韩泉后来才惊讶地发现，小妓女连要钱都是为了别人，明明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妓院小厮，但她就是一心一意喜欢这个人。

后来在江边送别时，世子居然说要带她回京，韩泉当时心中冷笑，他自然知道世子在想什么，他也知道小妓女这样的身份，对她来说这是个多大的机缘，她不会拒绝的。

“我一定要北上。”

韩泉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震惊，也有几分欢喜。他神使鬼差地把爹送的匕首转赠给了她，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救崔凌，一个和世子比起来犹如脚下泥之于云上月的人。

左小芙爱这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有什么过往，她只是爱他。

他会有一个像左小芙这样的姑娘来爱他吗？

左小芙……

左小芙……

左小芙……

可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喜欢上楚瑛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最讨厌楚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