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聿却说,别打趣她。原来仅仅只是打趣啊……
“又是一年除夕,兄长,算起来,这次是我第一次同你一起过年呢。”齐瑛接过屠苏酒,给大家分别斟满,望着窗外微融的雪,有感而发。
齐聿没说话,轻轻捻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齐瑛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回应,自顾自地说起来。
“倒是平芜姑娘,一直知道你叫平芜,却不知你姓什么?”
他话锋一转,将视线引到平芜身上。原本她还有些因为齐聿的话心不在焉,现下回过神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姓什么……从记事起,她就是孤儿,青姨给她取名平芜,却从没说过姓什么。现在想来,她似乎连青姨姓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脚背传来一阵钝痛,齐瑛疼的眼角都渗出泪花来,原是齐聿在桌底狠狠踩了他的脚。
“倒也没什么。我是孤儿,没名没姓。”平芜轻声道,面上没什么神色。
倒是齐瑛猛一拍脑袋,他真是高兴糊涂了,咋把这事忘了!真是该死啊!
“我的错,我的错,自罚一杯。”
平芜看着他率直的模样,不免弯了弯唇。他们这两个亲兄弟,倒是一点都不像呢。
猛干一杯酒后,齐瑛见平芜唇角带笑,便安心了些。
“听我哥说你们早就认识,之前陛下也是这么沉默寡言吗?”毕竟他都不怎么说话,一点都不活泼。
齐瑛悄悄凑过去,挤眉弄眼一阵嘀咕。虽说他是冲着平芜抱怨,这话却一字不差地传到齐聿的耳中。
齐聿不悦地略微皱眉,手指在桌上不耐烦地轻叩。
这小子今天难道吃错药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他这问题,平芜脸上的浅笑僵住。
她这要怎么回答。说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自我保护,丢了有关齐聿的许多记忆。
“咳,”齐聿掩唇轻咳一声,“今日怎么没戴那面具?”
齐瑛狐疑地看向他哥,心中忐忑,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顾不上想了,齐瑛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不能再问任何事。
“我都闷了一年了,今天摘了透透气。”那面具是齐瑛为了遮掩身份,特意找人制的,“再者说,您瞧我额头上这痘。”
话题顺势转过去,平芜细细打量他额上那几颗红痘。
“若是不想戴,今后便不用戴了。”总之朝廷内外,齐聿已经尽在掌握,从今以后,也不必再防着谁了。
说到这儿,齐瑛竟罕见的扭捏起来,“诶呀再说吧,我已经熟悉了。”
平芜却很好奇,那该是怎样制成的一张面皮,她从未发现端倪。
“我一来就闻到这菜香,说了这么久话可真是馋死我了。”齐瑛抓起筷子,打量着要从哪盘菜下手。
“那你可得好好尝尝,这些可是陛下亲手做的。”平芜笑道。
听到这话,齐聿诧异地看着平芜,原来她已经看出来了。齐聿忽然觉得耳尖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