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些便是不知翻了几倍的禁卫。
……
林清与李明霄来到书房,挥退几位大臣,屏退宫人,只留吴德海在跟前伺候。
李明霄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笔沾了点墨汁,落在纸上时却又停滞下来,墨滴自笔尖滴落,在纸上留下一滴墨痕。
吴德海上前伸手取纸被他挥开了。
李明霄放下笔,将纸团了团握在手心,却没扔出去。
似是又思索了会,他才抬眸看向林清,“你说这次……我们赢了吗?”
林清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端起案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往大了说确实赢下半子,萧萍这一步棋虽说漏洞百出,破局容易,但那要看放在哪。”
她放下茶碗,叠起腿,一手搭在几上,看向李明霄的目光多了一抹凝重,“如今已是三月,下月就是夏至祭地,到时场上人可不少,若萧萍在那将这场戏唱出来,我们便会陷入被动。”
人多口杂,无法封锁,到时皇帝为奸生子的消息便会彻底传开,即便他们拿出证据证明此事是假的,也不会有多大作用。
到时若再有人推波助澜,便给了某些人起兵造反的理由。
自古以来要做什么事情首先得名正言顺。
要出兵,得师出有名。
要当皇帝,得先有皇家血脉。
要不然便是乱世,能者居之。
林清道:“咱们这一步也算阳谋,太后已经察觉,只是萧萍看不到那么远,又拿不准太后心思,方才着了道。
但想来盛昭烬那边应该有所察觉,所以未曾与她一同入宫。”
“这也算是好事,若盛昭烬搅合进来,今日说不准会是什么局面。”李明霄轻轻一叹,右手握紧,掌中的纸团发出难听的撕拉声。
他喉结滚动,“你说……”
林清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顿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那些话虽不是真的,但……也不全是假的。
经我手下刑讯的犯人不少,哪些人说的是真话,哪些人又说了谎,看上几眼便能猜个大概。
萧萍三人说话时我仔细辨认过,言之凿凿,很有几分底气,即便话中有假,也定有真话藏于其中,并且不怕被我查到。”
声音落下,书房里便沉寂下来。
有些事以前看不明白,但经过今日的遭遇,有那么一个荒诞的猜测还是能站住脚的。
李明霄整个人犹如失了魂,他自然明白林清的意思。
哪有亲娘不疼儿子的,哪有亲娘这么往儿子身上泼脏水的,若非亲子,那便说得通了。
可若是如此,那他又是谁的孩子?
他真的是皇家血脉吗?
那他还能坐稳这把龙椅吗?
李明霄垂眸不语,心乱如麻,偏理智又不受控的罗列出一条条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然后便更觉得乱了。
他要的不是解决,而是真相,那个曾经被称之为母亲的人到底是亲人……还是仇人……
“阿清……”李明霄的声音沙哑,终是从那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来到林清面前,在她旁边挨着坐下。
林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抓过他的手,一点点展开,将那团已经显碎的纸团取出来放在桌上,细细擦拭着掌心被压出的红痕,“此事若从那知薇二人下手,必定会被太后察觉,若真逼得她狗急跳墙,对我们而言还是不利的。
所以要查还得从知雁身上下手,待拿到一些证据,后面就不难了。”
“好,多久能有结果?”
林清说道:“这么大的算计落空太后未必干休,怕是还有后招等着,此事宜快不宜慢,三日之内我会将结果放在你的桌案上。”
李明霄反握住她的手,“也不必过于焦急,还是要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我心里有数。”林清压下眸中情绪,轻轻抱了抱他,而后站起身走出书房。
此事已有几十年,要查也不容易,需要些许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