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妇人是这家长子的夫人,姓郭,年轻时曾落过水,双腿确是那时在河里面断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后捡回一条命,却患上痹症,死时四十有二,距今也有三十多年了……
这些年过去,她夫君也已不在人世,如今这院里住的便是潘郭氏的儿子。”
林清思索着孟杰的话,这么一听倒也听不出什么不正常的。
既然不在潘家,那便极有可能在郭家那边了。
她张口问道:“郭家如何?”
孟杰顿时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这您也猜到了。
郭家家贫,不得已将幼子卖入齐国公府为奴,后又入了永庆侯府,家里也借此翻身,很是发了笔财,其他就暂时没有消息了。”
林清恍然明白过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齐国公府了,早被先帝给抄个干净,但太后便出自齐国公府。
后来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才有了永庆侯府。
“去翻翻名册应能找到。”
孟杰道:“我亲自去取。”
“一起吧,节省时间。”林清快步走出,正要翻身上马,忽的顿住,远处有条巷子,有些声音随着风传入她耳中。
“你听说了吗,当今龙椅上坐的那位竟是个宫女和太监对食生下来的奸生子。”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你不要脑袋了!”
“小点声,别人又听不见。”
“也对,那你倒说说,太监是怎么生儿子的?”
“听说是贿赂了刀手,没切干净。”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照你这么说,那皇帝岂不是……”
……
林清目光当即冷了下来,“去将那胡同里的人抓了,押回司狱审讯。”
“诺。”孟杰一马当先,数名天禄卫在后冲入巷中,几声惨叫后,两个男人从巷子里被拽了出来,满面惊慌,又被天禄卫押着渐渐远去。
林清蹬上马镫,跨上马背,脸色却已沉了下来,到底是没拦住,她得再快些了。
她勒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临时拿来用的枣红马发出一声嘶鸣,调转马头向前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抵达刑部。
早有人通风报信,燕纯殊已在外候着,一见林清打马而来,立即上前相迎。
按官职林清在他之上,还需行礼迎接才行。
林清翻身下马,挥手制止住燕纯殊的话,直言道:“我要齐国公府和永庆侯府所有下人的名录。”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燕纯殊立即说道:“东西存于档房之中,这边请。”
他亲自引路,来到后衙存放卷宗的档房之中,挥退其中官吏,只留一个嘴严的老人与他将两份名录找出交于林清,而后便拱手告退,将此处暂时让出来。
档房不小,横竖放着数排书架,几乎摆满了各式文书册录。
唯有靠门的放着两三张桌案,是给此处档房的官吏用的。
林清走到其中一张桌案旁坐下,看了眼唯一跟她入内的孟杰,将永庆侯府的那本递给他。
她则拿起齐国公府的名录翻看起来。
姓郭,比潘郭氏要小,原是齐国公府的下人,极有可能后来又被收到永庆侯府,若距离太远便不大可能。
齐国公府出事后,此人应在京城附近,能到永庆侯府,必是有些门道,大小也得是管事,又或是哪位主子的亲随一类。
林清翻了几页,很快便锁定一人。
当年跟在齐国公世子身边的一个护卫,名叫郭顺。
她出声问道:“可有郭顺此人?”
孟杰也在查看名录,闻言又迅速翻了两页,“有……奇怪……”
他将名录交给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