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柔呆愣愣的,亲生母亲的尸体仍在地上放着,血已经流干了,地面一片湿黏。
她把亲娘都杀了,可盛昭烬要舍弃她,明明可以三个人离开,却选择付云奕而非她。
这时,门响了。
付云奕背着一个包袱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林君柔如木偶一般的神情,心中一片难受,张开嘴,声音干涩,“你先寻个地方藏好,待局势稳妥我再回来接你。”
他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林君柔怀里,“这里面都是银子,莫要亏待自己。”
林君柔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布包,也不过比手掌大上一些,拆开一看,大概几十两银子。
她一顿饭钱都不止这个数,又如何不亏待自己?
“付云奕,临行之前,你能吻我吗?”林君柔美眸含泪,就这么注视着他,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
付云奕心中一动,立即涌起一股热意,随手将包袱丢开,便紧紧抱住她,深深吻了上去。
忘情,冲动,然后心口骤然一痛。
他猛地停下,垂下头,就见林君柔手里正握着刀柄,刀刃只留一截在外,剩余皆已没入胸口。
付云奕不敢置信的瞪着林君柔,想不通她为何这样,为何要杀他……
“只能三个人离开,你死了,我就可以是第三个人。”林君柔抬手擦掉眼泪,不再掩藏,满是厌恶,用力拔出匕首再次刺了进去。
刀刃入肉的声音很闷,杀过一次,便如杀鸡宰牛一样简单,而且他死了,她便能活。
付云奕向后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林君柔擦掉血迹,拾起付云奕的包袱背在肩上,匆匆套上衣服来到院中。
盛昭烬和古风朔已经备好马匹,见过来的人竟是林君柔,皆是一愣。
盛昭烬想到什么,顿时脸色格外难看,匆匆跑到那房间看了眼,回来一巴掌抽在林君柔的侧脸上,怒火中烧,“谁许你杀了他!”
自从来到大渊,他第一次恨不能将此人剥皮碎尸!
林君柔倒在地上,侧脸迅速红肿,她却不在意了,只恶狠狠瞪着盛昭烬,“他已经死了,只有我,你若不带我走,我便将其他人都引来,你觉得林清会放过你?”
盛昭烬除了带她离开,别无选择,除非他也不要命了。
下一瞬,盛昭烬拔出腰间长刀,抹过她的脖子。
林君柔只觉颈部剧痛,有血水飞溅而出,她拼命捂着,不敢置信的瞪着盛昭烬,似是没想到盛昭烬竟真会杀她,嘴里发出嗬嗬虚响,直至无力倒在地上,再没声息。
盛昭烬看都没看一眼,沉着脸将刀送入刀鞘,翻身上马,“我们走。”
两匹马自后门离开,混入街上人流,直至离开京城。
……
深夜,林清来到会同馆内,便见孟杰带人将此处围起,亦有人进入馆内搜查。
孟杰跟在林清身后半步,道:“已经放那个盛太子离开了,不过出了些许波折。”
林清已走到前院,闻言顿住脚步,“怎么了?”
孟杰叹了口气,“本是想截杀古风朔,放付云奕与盛太子离开,还特意让我岳父在外面候着,可哪想到付云奕死了,只剩古风朔一个。
又不能让盛太子死在大渊,也只能放古风朔离开。
不过头儿您尽可放心,我让我岳父跟着呢,丢不了人。”
林清很是诧异,天禄卫又不会真跟盛国使团玩真的,怎么就死人了?
“付云奕怎么死的?”
说起这个孟杰的神情也颇为古怪,“按照现场查证,凶手手法生疏,不像是会武之人,那匕首刀柄沾染血迹,我们顺着线索寻找,找到死在后院的林君柔。”
“林君柔也死了?”林清更是惊讶。
“死了,被人抹了脖子。”孟杰说到这神情古怪起来,“我们进来时尸体都冷了,我还真怕她从地上蹦起来,然后又出个什么神秘高手把她给带走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到林君柔这就跟杀不死似的,次次都能平安无事,这次却是真死透了。”
林清脚步一转,先到后院,一眼就看见林君柔的尸体。
双目圆瞪,口舌大张,死不瞑目,颈部的伤口并不深,却割在要害上,血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