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裕没被钟家认回、没转到京县私立前,他叫沉裕。
钟氏基金会选取贫困生时,分别从高一和高叁年级,敲定了成绩优良的沉裕和周平章。
面试阶段,钟问林被下属通知少爷来了,开车去公司,发现不是钟宥,而是多年前走失的另一个儿子。
沉裕那天下午,突然从等待资助的贫困生学霸,变成财团继承人。
钟家给了他养父母一笔钱。
剥离掉沉裕过去的社会关系。
世界从沉裕身上收回触角,将他塞进名为“钟裕”的壳子,投入一个陌生疏离的新家庭。
承认错误需要勇气。
背负愧疚需要良心。
金钱对钟家而言,是最不需要勇气和良心的东西。
属于沉裕的贫穷的潮湿,被钱烘干。
属于沉裕的友情、亲情,被钱祛除。
如今,他连钟裕这个身份也忘记了。
“在想什么。”
周平章从那堆白纸中抬头。
他看着她。
“为什么不坐呢,你不累吗。”
谢净瓷的脑子信息量太多。
她自己也不理解,怎么看见周医生,就想起了钟裕的过去。
或许,是他和失忆前的钟裕,气质有些相似。
清清冷冷的,看着很沉稳。
工作时,还都戴眼镜。
周平章摘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我把你留下,其实是想问他有没有异常状态。”
“你今天,和以前很不一样。”
“他做出过激行为了吗?”
谢净瓷定住了:“没、没过激。”
她抿了好几下唇。
不一会儿,艰难开口道:“他……他吻我,算过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