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西域小国没有了东汉皇朝的庇护,当然不是北匈奴的对手,于是全都向北匈奴称了臣。
距离西域最近的敦煌太守曹宗对此感到了深深的忧虑,便请示朝廷,希望洛阳能派出一个专门针对西域方面的官员驻扎敦煌,用他们劝降西域周边的那些小国,这样这些小国便能成为汉朝西边的一个屏障。
汉安帝对此提议表示赞同,于是命索班为西域长史,率一千中央野战军驻扎在敦煌一带。
而此举也确实奏效,比较靠近汉朝的车师前国和鄯善国的国王见汉朝有要重新涉及西域的意思,便在第一时间宣布再次投降于汉朝,使得汉朝在西部边境拥有了一个免费的屏障。
可谁料到汉朝那边刚刚有所行动,和汉朝有不死不休之仇的北匈奴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公元一百二十年三月,北匈奴单于亲自率领一众西域小国对车师前国发动了攻击。
见此,西域长史索班立即率本部兵马前往车师前国救援。
可北匈奴单于料敌于先。他断定汉朝一定会对此事加以干预,于是带领北匈奴射雕者提前埋伏于敦煌至车师前国的必经之路,准备袭击汉军。
索班不知北匈奴动向,于是进入了北匈奴骑兵的埋伏圈,被北匈奴单于成功伏击,前去救援车师前国的汉军因此被北匈奴全歼。
车师前国的国王听说此事以后害怕得不行,连夜弃了国家,不知逃往何处。于是,北匈奴顺利占据了车师前国,完全控制了西域北道,鄯善国的形势岌岌可危。
基于此,敦煌太守曹宗上书朝廷,希望洛阳能派出精锐野战军,将这些北匈奴人赶跑,并一举重新将西域收回。
对于此事,朝中大臣们争论不休,有认为应该重新收复西域的,也有人认为应该将玉门关从此关闭,不再和西域有任何形式上的往来。
而这种人还占绝大多数。因为现在汉朝的天灾实在是太严重了,着实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再去管西域那档子事儿了,能把自己的灾祸扛过去就不错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赞成援助西域。
坐在汉安帝身旁的邓太后见群臣实在争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和汉安帝道:“老身听说军司马班勇(班超之子)有乃父之风,从小和班超在西域长大,对于西域的事情也非常了解,陛下为什么不将他叫来询问良策呢?”
汉安帝觉此提议甚有道理,于是便将班勇召来问策。
班勇道:“早先武帝时期,匈奴极为强大,我汉朝单独一家并不能制。所以,武帝用张骞打通了西域,意图断去北匈奴的臂膀,夺取北匈奴的金库。这在当时是非常可行的战略。明帝年间,北匈奴又开始猖獗了起来,为了让北匈奴人彻底失去外援,明帝依然遵从武帝政策,并派班超前往征服了西域。在当时,这个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边境也因此得到了安宁。可自这以后,上天不眷顾我大汉,以致灾祸不断。四方异族也趁此机会脱离我大汉的统治,自立门户。羌族人还不停的侵扰我大汉边境,以至于我大汉从此和西域的关系再次中断。于是北匈奴便趁着这个机会四处攻击小国,以武力来威逼他们称臣纳贡,并对我大汉再行无礼之举。从表面上来看,我们大汉确实应该还以颜色,给北匈奴好看,并重新夺回西域,将北匈奴彻底赶走。但事情真的能这样干吗?不能!首先,现在北匈奴的诸地已经不在曾经的北方,而是转而到了更远的西北地区,我们无法再按照以前的策略对其进行打击。其次,近些年来我大汉天灾人祸不断,国库中还有多少东西相信陛下比末将更加清楚。而想要彻底收复西域,所需要的钱粮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毕竟这世间只有一个班超。所以,我不赞成曹太守全部收服西域的建议。可同时,我也不建议彻底放弃西域。凭借北匈奴的作战能力,如果没有我们汉朝的约束,相信他们早晚都会统一西域,到时候北匈奴倾全国之力来对付我们汉朝,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虽然不至于将我们大汉怎么样,但到时候又多出一个强大的敌人,末将请问陛下,我们的国库还能撑得下去吗?”
说到这,汉安帝一个激灵,然后赶紧问道:“那具体应该怎么办?你拿出个章程。”
班勇:“简单,我们首先应该在敦煌设置一个护西域副校尉,其掌管兵力要在一千左右,他所负责的并不是如何去打击北匈奴,而是安抚鄯善、于阗等和我大汉友善的国家,让他们不会向北匈奴投降。之后,再设西域长史,统兵千人左右驻扎在楼兰一带,其职责和西域副校尉一样,控制焉耆和龟兹,让他们不会轻易对北匈奴臣服。只要将这四个国家安顿明白,其他西域国家便会心有顾忌,不会那么轻易的投降北匈奴,我们汉朝也能以最小的代价来防范最大的损失。而只要挺到天灾过去,我们大汉重新恢复元气,北匈奴,不过蝼蚁而已。”
这之后,果然如班勇所说,西域那些国家因为对大汉有所顾忌,所以并没有更多的国家投降北匈奴。北匈奴虽然在以后也曾多次侵入河西地区,但因为距离和实力的关系,也都没有对汉朝造成多大的冲击。
三月,西部诸羌中的沈氏羌突然侵攻寇掠张掖一带,一顿席卷后满载而归。
护羌校尉马贤听闻后当即率领一万多汉朝骑兵突入了沈氏羌腹地,对沈氏羌一顿屠杀,几乎将沈氏羌全族屠尽。
沈氏羌大人怕得要死,直接宣布投降,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再反抗汉朝的统治。马贤这才率军而回。
可就在马贤回归的过程之中,当煎羌大人趁马贤不在金城一带,便带领着部众寇掠了金城。
马贤怒火中烧,当即命令全军加速行进,在当煎羌撤退以前赶到了战场,直接对这些羌人展开了宰杀行动。
那些羌人完全不是马贤的对手,于是一战击溃,疯狂向塞外逃亡。可马贤和他的士兵就好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根本不放这些羌人生路。
马贤率军一路砍杀这些当煎羌到塞外,将他们全部屠杀以后才回归金城。
可就在马贤刚刚屠杀了当煎羌以后,烧当羌和烧何羌两个羌族种部又趁着马贤不在张掖而对此地展开了侵攻。
一时之间,整个张掖被这两个羌种闹得鸡飞狗跳,被宰杀的汉人不计其数。
至此,汉朝与羌族第三阶段战争全面爆发。
如果第一阶段的汉羌之战可以称之为烧当羌与汉之战的话,那么第二阶段就该称之为先零羌与汉之战。
至于第三阶段,诸羌与汉之战没毛病。
四月,随着常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加班、批阅奏折,再加上没有一天能够快乐,汉安帝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大臣们皆因此事惶恐不安。
为稳定人心,汉安帝乃于本月立皇子刘保为太子,并大赦天下,改元永宁,赏赐王、公、三公、列侯以下至郎官、从官金帛各不等,又赏赐了天下长子爵位,受灾民众布、粟数量不等。
八月,大半年过去了,可自自己登基以后年年都有的天灾今年却没有来,汉安帝心情激动万分,是不是这场天灾真的熬过去了?是不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感动了上天?是不是……
九月上旬,十八个郡国相继爆发水灾、风灾。
下旬,二十三个郡国接二连三爆发地震。
汉安帝风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