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两方士兵没有发生冲突,因为有人先一步对张校尉发起挑战。
“请张兄赐教。”
张成见说话之人是韩硕,略有些惊讶。
韩硕毫无根基背景,能从信都一介小兵升调至鹿城,纯属运气好,为人更是谨小慎微,从不与人起冲突,是几个校尉中最不起眼的。
今日这人竟敢挑衅他,莫非是被老沈那狗贼拉拢过去了?
张成心中冷笑,瞬间将韩硕打入敌人的范畴,心道待他升至高位,必教此人后悔今日蠢行。
面上笑呵呵地朝韩硕抱拳,皮笑肉不笑道:“难得韩兄有兴致,自当奉陪到底,只是在下不曾与韩兄交过手,又是个粗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韩硕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两个汉子褪下外衫,撸起袖子走到武场中央,对视间,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狠厉。
在小兵们起哄声中,二人同时双腿一蹬,如离弦的箭般朝对方冲去。
……
郑氏因昨日在宴会上吃了瘪,从早起开始便气不顺,府中仅有的几个仆从,全都被她或罚或骂处置了个遍。
眼瞧着过了饭点,张成还不回家,以为他又出去鬼混,原本已消下去大半的火气迅速涨了回来。
待入夜后听到大门打开,知道是张成回来了,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问仆人才知竟去了书房,怒气瞬间达到顶峰。
再顾不得颜面,当即冲出屋子朝书房去,扯开嗓子边哭边骂。
“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儿育女,为了你四处讨好伏低。
你不知心疼我就算了,净与那些个遭了瘟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出去鬼混,你可知我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张家不大,几句话的功夫郑氏便走到了书房,未等她冲进去,房门便从内部打开,只见鼻青脸肿的张成正一脸阴沉。
郑氏来不及说话,便被一把扯进了屋,随着房门被关上,同时响起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郑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成,也没心思再去关心他脸上的伤从何而来,目眦欲裂地尖叫起来。
“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郑氏娘家比张成富裕,算是低嫁,在张成面前本就骄纵,自打生了儿子更是挺直了腰板,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一时失去了理智,说着还要扑上去挠人。
奈何张成是个武将,一下便抓住她手腕将她桎梏住,接着低吼道。
“你害我今日在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刚刚我才得知是你得罪了信都顾家,蠢妇,你到底做了什么?!”
郑氏被张成吃人般的眼神吓了一跳,手腕也被攥得生疼,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瞧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有些心虚,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到鹿城以来,我一直在黎氏面前做小伏低,只差给她当丫鬟了,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仕途,你自己没本事教人给打了,凭什么怪我?”
张成没想到自己都成猪头了,妻子不关心就算了,反还指责他,被气得脸色铁青。
到底理智还在,他又没法子休妻,只好深吸口气,放软了语气,语重心长道:
“我知你为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可我早就与你说过,便是攀上了齐家黎家,咱们人微言轻,稍有不慎就会沦为弃子,你讨好黎氏便罢,得罪顾氏作甚?”
见丈夫软了态度,郑氏委屈地落下眼泪,却记恨着打在脸上的巴掌,甩开张成的手,扭身扑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偏头不去看张成,一边抹泪一边气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会无缘无故去惹旁人?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张成早有心里准备,但闻言还是面色一沉。
“黎氏与你说了什么?”
“顾氏手中有药材,只要搭上这个门路,往后养生馆的盈利可分我一成,只是说两句话罢了,我便……”
张成闻言叹气,郑氏虽说在家骄纵蛮横了些,却非蠢人,在外还是有规矩的,黎氏能说动她,只能说明那一成利润数目不小。
事已至此,只能扒紧齐家了。
张成想了想,道:“你明日便去齐家。”
“做什么?”
“你今日怎么与我哭的,明日就怎么对待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