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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第15页)

咆哮宫闱,藐视圣意。

不管是哪一条,都足以将这个人降职贬官,更严重者,或许还会被剥去一身官袍,革职下狱查办。

昨日还是站在身边的同僚,今日便不知会否为阶下囚了。

只想到这一点,寒意便从余下诸人的骨头缝里渗出来,凉浸浸、湿潮潮,直叫人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自己的性命,家族的昌盛,还有尚未走到头的官途……与这些相比,什么祖制规训,什么男人的脸面,都不重要了。于是,满腹的思绪、不甘的扭捏,乃至基于某种隐晦心思下的傲慢审视,都在眼前的无声威压中,碾落成了忧惧的沉默。

“陛下抱恙,然军国大事不可有一日耽误,予虽为女流,亦厚颜忝列此间,暂代圣听,与诸卿同议朝政。”

元嘉微微一笑,“予四六不通,才疏德薄,比不得诸卿学贯天人,万事万物还得仰赖诸卿良谏。若有什么错漏缺失,诸卿可一定要不吝指教哪!”

话音刚落,便见一众文臣武官将头颅垂得更低。无人敢应声,亦无人敢在这当头抬头回望丹墀上那道看似温和,却实则千钧重的目光。

宣政殿里外死寂一片,只偶尔传来几声官袍窸窣摩擦的轻响。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元嘉的自谦之语,但今后究竟该如何相待眼前这位掌权的皇后,无疑又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新难题。

事事附和难免有谄媚之嫌,亦会背地里遭人诟病,可隔岸相望同样会被视作对元嘉,甚至是燕景祁的怠慢……实在是进退维谷。

到最后,一众官员几乎以全然齐整的动作深深拜躬,额头触及地面,将对元嘉的畏惧与臣服刻进弯折的脊背里,顺服且卑恭。

“臣等,遵皇后殿下懿旨行事。”

众人齐声道。

元嘉缓缓勾起唇角,眼底的愉悦几乎要喷涌而出。

权势的滋味果然美妙。

她不自觉收拢指尖,却又在触到凤座上冰冷的宝石后倏然松开。余光极快地从侧前方空无一人的御座上掠过,又蜻蜓点水般扫过角落里的申时安,原本上扬的唇角重新被抿成一条庄重的直线,强自将满腔的激荡思绪压回心底的最深处。

元嘉轻吐出一口浊气,再抬眼时,面上只余一脉沉静如水的威仪。

“这段日子,便烦劳诸位大人了。”

她的语调,温和如旧。

众人齐道不敢,又在元嘉的示意下先后起身,姿态仍是恭敬。

元嘉将底下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满意的同时,又朝谭思文的方向投去若有若无的一瞥。

前者旋即出列,道──

“臣有本启奏……”

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第169章驭生悦但如今的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燕景祁的放权,议而不决许久的修法总算拍板定调,仍是由刑部与吏部继续编撰未尽的内容,但涉及定罚的部分,通通得推倒重来。

期间也不是没有人反对,但元嘉直接将屈朝贵贬出了上京,又发落了为其说话的一干人等。而宋西华,也从皇宫挪回了自家府宅静养,带着“荣休”的体面,做起了不闻外事的闲人。

有屈、宋二人下场在前,躁性如冯家正,也只是绷紧一张僵硬的脸,却始终没有出言劝谏。只因殿上好几位资历稍长的朝臣都被罚没,元嘉又为此拔擢了包括谭思文在内的十数位年轻官员,几番补缺下来,老臣们在朝中的威信大不如前,推崇元嘉做法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本以为燕景祁对此或有芥蒂,但元嘉将分寸拿捏得极好。初时不容置辩,待到男人身体略微好转,立刻便事事询问起前者的意见来,又主动提出退离宣政殿──只因燕景祁如今再不能受累操心,这才无奈作罢。

之后哪怕男人偶有上朝,丹墀上的那方凤座,也再没有被撤下去过。

至于元嘉在建言中提及的其他事,也都有条不紊地施行起来。里面的每一条,都是她跟在燕景祁身边时眼见耳闻,又或是在命妇入宫请安时,从她们的嘴里探听得知的——既为内眷,夫婿的前程总是最关心的,自然也时常挂在嘴里。

只是,就跟早前被燕景祁搁置不提的武举一样,这些在当时都不是男人最在乎的,或者说,被他有意识的略去不提。但如今既由她的口说出来,再经由她这个人推波助澜,那一应的感激自然要收归她的囊中了。

但一连贬谪数名京官,难免会有人生出顾虑──皇后强硬,代理朝政后雷霆手段更是不绝,如此行事会否太过激进,又唯恐折损燕景祁的贤名……此般种种,元嘉自然有耳闻,却不过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

无他,燕景祁自承继皇位以来,便已积攒了太多对光熹帝旧臣的不满──从前做太子时,就受了无数“为储君计”的指手画脚。后来做了皇帝,却还是有拎不清身份的朝臣,自诩教导太子一场,倚老卖老不说,还妄图左右男人在某事上的态度。

拔除不服听管的老臣,扶植忠心甚于前者,也更具胆色的年轻官员,本就是燕景祁乐于看到的,又怎会对始作俑者生出任何不满。

而元嘉自己,何尝不清楚这是男人在借她的手除剪杂枝,可那又如何呢,充其量是对两人都有好处的事情罢了。

也因此,前朝闹出的动静不小,但等到传回后宫时,也只余下几声含糊不清的呢语。曾有牵连遭贬的娄家人求到娄太后跟前,几番痛哭陈情,却也只换来前者紧闭宫门,不管不问,仿佛对外头的风雨和变数漠不关心。

整座后宫沉寂到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谁也不敢在这当头惹来元嘉对她们的丝毫注目,一直到──

“……金宝林发动了?”

元嘉搁下毫笔,顺手将已批阅过的奏章递给逢春,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却已移步走到软榻旁坐下。燕景祁正阖眸养神,但手背隐现的青筋却暴露出男人并不算安稳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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