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现在还有两个小时。
减去侯机时间和打车去机场的时间……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半小时可供调配。
姜厘从床上跳起,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三小时前刚安置在角落的行李箱。
她婉拒了保姆阿姨帮忙整理箱子的提议,所以里面还是她下飞机前的行李,原封不动。
参赛时带的衣服大都是陈屹泽送的,价格不菲,姜厘蹲下身把里面车弯设计的领奖服挑出来,其余全都一路小跑着抱到了米白色衣柜中。
“哦,我凑巧。不是你自己想去的?”
虽然人就坐在隔壁。
电话已被陈屹泽挂了,空留回声。
姜厘住的小区有些年头了,人车未分流,陈屹泽的库里南从狭窄的小区道路碾过,一路将她送到了楼底下。
陈屹泽恨其不争道:“不想去你还去?”
陈屹泽点她,批评她说:“软柿子。”
是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刚才在市中心闹,还是被家里知道了。
那边依稀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低低问了两句,是他父亲陈新城。
陈屹泽敷衍她,说忙,在开车。
又问她:“手怎么回事?”
下一秒,男人结实的胳膊横亘过来,拦在她面前,与她脸颊只有几公分距离,皮肤是小麦色的,肌肉结实,身上海盐松木的气味侵入她的鼻尖。
后视镜照出陈屹泽的脸,灯光晃过,他侧脸立体,双眸黑漆漆。
陈屹泽从余光瞥她,损她:“没见识。”
先说话的是他后妈徐思澜,问他最近是否还好,说爸爸很想他之类的,这女人很稳,每次和他说话都温温柔柔,好像让他和老陈闹成这样的不是她一样。
到楼底下,他刹了车,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落在手刹上,手机屏幕便亮起来。
姜厘:“嗯?”而后又从柜子深处找到自己半年前来陈宅时带的灰银色行李箱。
拎出箱子后,姜厘迟钝地记起这箱子的底部缺了一只滚轮,是刚搬来时被陈屹泽扔出家门磕掉的。
看样子是不能再用了。
姜厘手贴脑门,作难地又望向脚边印着隐晦logo的奢牌行李箱。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捋起袖子把从破行李箱中的旧衣服转移出去,最后在衣柜夹层抽屉里摸出自己的钱夹。
一张灰色银行卡。
这是陈妄山半年前给她的,里面装着50万供她零花生活。之前拮据的时候姜厘也用过里面一部分金额,不过新生入学奖金下来后,她就补足金额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一张金色银行卡。
这张里面装着陈屹泽平时给她的转账汇款,以及所谓的、她根本没插手过几次的机器人项目分成,满打满算,总共三百七十五万。
大概一周前,姜厘抽时间把钱全提出来,转到了这张新办的卡里。
依稀记得当时银行柜员对她殷勤的姿态,拼尽全力向她介绍新的理财产品试图让她把钱用于投资。
夹层抽屉中还有其他的一些,姜厘分门别类归置着。
她拿好自己原本的储蓄卡、护照签证,放回印着“机动车登记证书”的绿色本本,以及之前陈屹泽给她的赠予公证合同。
两人是双胞胎姐妹,可是当妹妹的周佳佳,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大。
这头,姜厘回到小窝,第一时间翻出药箱,从小瓶子里剔出两颗白色小药丸,就着即热饮水机里的温水服下去,接着拿一只止痒抗敏的药膏,对着镜子,细细的涂抹。
浓密长睫微垂,她一点点的涂好药膏,吹了吹气。
“人家大少爷,迟早回去继承家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你要是迷上了他,趁早断了念头。”
“你想让她最后的心愿都落空吗?”
姜厘闷声说,“我、我不要,我谁都不喜欢,我不想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