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沐看到陶怀州的朋友圈,是在来齐市的一周后了。柯轩的父母结束了齐市七日游,她送他们去机场。不得不说,过去一周他们带给她恰到好处的关怀,以至于她从机场回公司的路上,才对背井离乡有了真实感。
她刷了一会儿朋友圈,像是被什么驱使,退出,在聊天列表中划了好几下,找到陶怀州,点进头像,点进朋友圈。
三条,被她一次性看到。
再往下还有一条她看过的,四十度的体温计的照片,是他在港市发的。当时,她还不知道他的朋友圈“仅她可见”,看他发烧了,还对他嘘寒问暖来着。
如今他就差把“仅她可见”四个字写出来了。
不然他没穿上衣的模样还能给谁看?i人没个i人的样子。陶总也没个陶总的样子。
顿时,刑沐背井离乡的真实感被“玩儿完”的真实感所取代。她说陶怀州不纠缠、不施压、不卖惨,说早了,打脸了……
晒包,怎么不是纠缠?
晒胸,怎么不是施压?
晒药,怎么不是卖惨?
刑沐真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回事?要么一颗雷不踩,要么炸个粉身碎骨?
给陶怀州评论或点赞是不可能的,刑沐顶多是点个“保存图片”,让陶怀州的胸,和他的脖子、大腿等等去相簿里团聚。这样的施压倒是多多益善,最好能有个3D效果,压她脸上。
阴差阳错,陶怀州的犯贱缓解了刑沐在齐市初来乍到的辛苦和寂寞。她的座右铭就是人要学会往下看。
论辛苦,陶总比小刑辛苦得多。
论寂寞,小船儿比刑大海寂寞得多。
人比人能气死人,也能美死人。
直到工作和生活渐渐上了正轨,水土不服是刑沐始料未及的难题。
她的脸本就常常过敏性泛红,内服、外敷,都治不好,在齐市更时不时爆发。她手底下有几个不服管的,背后叫她“猪头姐”。难听就难听,不会让她掉块肉,她倒是能把脏活累活更心安理得地交给他们。
美其名曰脏活累活??x?更能锻炼人。
所以,肿好说,痒才是最要命的。
多少个夜晚,她靠一次次冰敷才能入睡。
又一个难眠之夜,刑沐收到陶怀州的微信,是一笔转账。她来齐市两个月,陶怀州除了在第一周发了三条朋友圈之外,杳无音讯。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此放下了,是,最好,不是,再过过也无妨。
她连眼睛都是痒的,揉了揉,是一笔一分钱的转账。
与此同时,陶怀州在京市眼前一黑。
转账,被他用于检测刑沐有没有删除他。
网上是这么说的。点击转账,如果对方的昵称后显示星号和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就代表是好友,如果只显示昵称,就代表被删除了。
他最初是用这个方法。
后来,他看网上说这个方法有bug,最万无一失的是输入0。01的金额,如果被删除了,跳转不到输入密码的界面,会弹出不是好友的提示。
为什么是0。01?免得手滑,亏也只亏一分钱。
陶怀州按部就班,每次都输入0。01。
今晚,他大意失荆州,跳转到输入密码的界面后,点击“叉”才对,却输入了六位密码。
就这样给刑沐转账了一分钱。
善用搜索也没用了,不等他在搜索框里输入“微信转账如何撤回”,刑沐收下了他的一分钱。
凌晨一点,陶怀州觉得万籁俱寂,虫鸣、狗吠,和楼上的夜猫子都消停了。他看着和刑沐的聊天界面,看着他和她在好聚好散两个月后,产生了一分钱的交集。
她还没睡……
她在凌晨一点还没睡,又或许是被他扰了清梦?
花开富贵:「没删。」
刑沐连脑子都不用动,都知道陶怀州在作什么妖,不管他是手滑,还是大意失荆州,总之他在大半夜患得患失。
陶怀州输入:谢谢。
改为: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