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把话说清楚也好。”周书砚拍了拍他的手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尽快回来,你好好休息。”
谢栖迟却不肯松手,眉头紧锁:“有什么好说的?他那点心思,昭然若揭。不许去。”
两人正僵持着,屋外已经传来了萧云行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越来越近:“书砚,你还好吗?”
紧接着便是墨竹等人的阻拦声:“萧少卿,少爷正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让开!”萧云行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周书砚脸色一变。
谢栖迟如今对外的身份是“身中剧毒,在东宫静养”,绝不能让人发现他藏在太傅府。
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脱了鞋子,掀开车前的锦被就钻了进去,同时飞快地将被子往谢栖迟身上拢了拢,只露出自己的脑袋,压低声音对谢栖迟说:“别出声。”
谢栖迟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身边人温热的体温,脸颊瞬间涨红,心中的醋意竟奇异地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隐秘的悸动。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萧云行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屋内的屏风正好挡在床前,他只能模糊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正犹豫间,就听到周书砚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语气平稳得听不出丝毫异常:“云行哥,抱歉,我从青州回来后有些舟车劳顿,身子不太舒服,正躺着休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萧云行的脚步猛地顿住,原本因急切而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了大半,眼底的焦灼如同被温水化开的冰,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与安心。
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颗因一路狂奔而狂跳不止的心,仿佛在听到这熟悉声音的瞬间,找到了安稳的落点。“书砚……”他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终于觅到了清泉。
被子底下的空间逼仄而温暖,谢栖迟能清晰地听到屏风外萧云行的声音,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的神经。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原本搭在周书砚腰间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带着几分隐秘的占有欲。
周书砚安抚的拍了拍谢栖的手,朝着屏风外道:“云行哥,可是找我有要事?”
萧云行脸上的急切被愧疚取代,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满是自责:“我唐突了,不该这么冒失地闯进来。听闻你在青州查案……肯定受了不少苦,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急着赶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你休息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屏风后方,尽管只能看到床上模糊的人影,却依旧停留了许久,像是这样便能透过屏风,确认周书砚的状况。
当听到萧云行说“实在放心不下,就急着赶过来看看”时,谢栖迟的眼底闪过一丝薄怒。
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牵挂,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表露。
他侧头,能看到周书砚紧绷的侧脸,耳廓泛着淡淡的红,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这模样落在他眼里,竟让他心头的醋意淡了些,反而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心思。
他故意伸出指尖,轻轻挠了挠周书砚的腰侧,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猛地一僵,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的、极轻的吸气声,谢栖迟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见周书砚用手按住他,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画圈,感受着对方掌心的细腻与微凉,以及那因紧张而渗出的薄汗。
虽然脸已经红透,但声音还是很稳,周书砚朝外道:“多谢云行哥关心,我只是有些累了,身体并无大碍。”
萧云行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周书砚了,他心中的思念不减反增,下意识地想绕过屏风走近些,想看看周书砚的气色。
“别过来!”周书砚立刻出声制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外衫已褪,不便见人,云行哥还有什么话就在屏风外说吧。”
萧云行的脚步顿住,脸上有些受伤,两人何曾如此见外,可能自己的心思让书砚一时难以接受,“是我考虑不周,书砚你别生气。”
而被子底下,谢栖迟感受到身边人紧绷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周书砚的腰侧。
周书砚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麻痒感顺着脊椎窜上来,差点忍不住想闷哼。
他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可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没有生气。”周书砚花了大力气才将这四个字平稳的从嘴里说出来。
萧云行虽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了些,以为他真的身体不适,连忙道:“书砚你不必勉强,我就是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今日早朝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立了大功,只是也别太劳累,一定要好好休养身体。”
“多谢云行哥关心,我知道了。”周书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只能用被子下的手按住谢栖迟不安分的手,指尖用力,示意他别再胡闹。
谢栖迟感受到他的力道,却反而握紧了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像是在无声地挑衅。
周书砚的心跳更快了,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只能尽量简洁地赶人:“若是没别的事,云行哥你还是请回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