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划过的夜晚,黎可语气闲闲淡淡,她并没有讲太多的话,只是三言两语,简简单单地讲完了她和徐清风恋情。
贺循在旁侧沉默。
他想:原来她当茶艺师,煮的茶那么好,是因为徐清风的缘故。
他又想:
如果她当年继续留在临江,他可能真的遇见她,他也能像徐清风一样站在她身边,徐清风做的事情他都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他甚至能看见念幼儿园、奶声奶气的小欧。那么徐清风就根本不会出现,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那清露呢,他还会不会和清露在一起?
甚至……他会不会取代徐清风,成为她的那一任男友?
主持大师仍在医院住院。
老和尚年事虽高,但上岩寺生活作息清简健康,心情平和,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检查的结果大多是器官的自然衰老和病变,脑血管的问题暂时无需也不宜手术治疗,这几天的药物和输液情况已经在好转。
虽然病情让人放心,但还是需要人在医院陪护,所以黎可还是暂住在白塔坊。
她很想回家。
不仅关春梅每天都在旁敲侧击地问,淑女蛮蛮每天都在群里八卦闲话,奈何事情太多,贺循晚上都要工作,她实在忙不过来,留在白塔坊过夜最方便。
黎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瞎想什么——想在医院男人搂住自己的腰往他身上一拢,想他贴在额头的随意一吻,想他深夜牵着她的手回房,想他愤怒地用双手掐紧自己的腰到难以呼吸,想那个缠绵缭乱的吻,想他搂着自己洗着冷水澡,想她把酸痛的脚蹭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春天到了。
花园的鲜花红艳,夜晚总有虫鸣鸟叫,野猫在墙外惨叫打架。
黎可蹬开被子,捂住脑袋,只能骂一声靠。
那天抽空回家,黎可把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包里,意外在手拎包的内袋摸出几枚薄薄的铝箔包装。
包装上标着醒目的日期——快到保质期了。
她都忘了。
连避孕套都有保质期,爱情的保质期又能有几年?她都快忘记欧阳飞的样子,再见徐清风也是云淡风轻,再爱一个男人,又能有什么意义。
黎可把铝箔包装扔进垃圾箱,想了想,又仍旧收回内袋——最好的用途,就是看着这个东西过期。
既然睡不着,那就索性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