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郑允之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嵇承越,有点讪讪的。原胥和沈词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妙地在嵇承越身上停留了一瞬。
空气仿佛凝滞了半秒。
嵇承越握着球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些许青白色。
是了,他和褚吟结婚的事,除了极亲近的几个人,外界并不知晓。在程迹这些人眼里,他和褚吟,恐怕还是那种王不见王,甚至隐隐对立的关系。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因程迹接下来的话骤然掀起了波澜。
程迹没察觉到这短暂的异样,还在那绘声绘色地描述,语气带着点男人间懂的都懂的调侃:“认不认识求婚的我不知道,不过褚大小姐身边可是围了好几个型男,个个盘靓条顺,看着都挺出色的。她在那边有说有笑的,玩得可嗨了,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型男?
有说有笑?
玩得可嗨了?
这几个词像带着倒刺的钩子,一下一下刮过嵇承越的耳膜,脑海中几乎瞬间就浮现出褚吟周旋于各色英俊男人之间的画面。
她明明告诉他,姜幸的生日派对在城东一家新开的私人会所。他甚至确认过地址,还跟他约定好,等这边应付得差不多了,就提前离场去接她。
怎么会是siwor?而且就在楼下?
他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眸色沉了下去,方才打球时的从容冷静荡然无存。
郑允之看着嵇承越瞬间冷下来的侧脸和骤然降低的气压,心里暗道一声“要糟”,赶紧打圆场,“咳那什么,估计是heartc的商业伙伴或者朋友吧,今天不是姜幸生日嘛,褚吟在那儿也正常”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嵇承越已经“啪”一声,将手中的巧粉扔在了球台边。
那声响不大,却格外清晰,让人悚然一惊。
他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看任何人一眼,直接将价值不菲的定制球杆随意往台边一靠,转身就走。
脚步又快又急,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口。
“哎!阿越!”郑允之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门合上的沉闷声响。
露台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程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他他这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郑允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个二货!褚吟现在是他老婆!领了证的那种!你在人家老公面前说他老婆被一群野男人围着,还玩得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