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
他的声音直接在意识深处炸开,带着被忤逆的愠怒。
阮姝闷哼一声,灵体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她被迫显形,跌落在由他意念形成的、冰冷王座之下。
苍曜高踞座上,垂眸看着她,眼底是翻涌的血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需要那份平静,那份只有触碰她才能获得的、短暂驱散梦魇的安宁。
可她竟然敢躲?
他伸出手,并非实质的手,而是梦境权能的体现,捏住了她虚幻的咽喉。
“本座允许你躲了?”
窒息感淹没而来,比肉体的痛苦更令人绝望。
阮姝挣扎着,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就此在梦中“死去”时,那股力量又骤然松开。
苍曜俯视着她因痛苦而蜷缩的灵体,眉头紧锁。
杀意一闪而逝,最终被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渴望压下。
他需要她……活着,并且,在他需要的时候,顺从地提供那份该死的“安抚”。
“记住你的身份,”他冰冷地宣告
“玩具,要有玩具的自觉。”
这次之后,阮姝学乖了。
她不再试图彻底隐藏,而是在他靠近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既不过分抗拒引动他的暴戾,也不过分迎合助长他的贪婪。
她像走在悬崖边的丝线上,每一步都战战兢兢。
然而,变化还是在悄然发生。
白日的囚禁依旧,送来的食物依旧清淡。
但某一天,阮姝在角落发现了一小盆新放的、带着露水的灵植。
翠绿的叶片,散发着微弱的灵气。对于被囚禁许久、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她而言,这点生机如同沙漠中的甘泉。
她怔怔地看着那盆灵植,心头涌上一股荒谬感。
这是……奖赏?
因为她昨夜在梦里没有躲开,任由他汲取了足够的力量,让他睡了个“好觉”?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凉的叶片。一丝微不可察的妖力流转,那灵植似乎更鲜亮了些。
就在这时,殿门无声滑开。
苍曜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墨色长袍,神情冷漠。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阮姝,以及她手边那盆显眼的灵植,没有任何表示,仿佛那东西与他无关。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踱步走了进来。
阮姝立刻缩回手,垂下头,做出恭顺的姿态。
他在她面前停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昨夜,”他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