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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夜色浓重,借着驮马遮挡和伙计们忙碌的掩护,宋昭换上了一身郑益州为他准备的、更加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褐色短打衣裳,用布条将头发随意束起,脸上也刻意抹了些尘土。

他向岫玉和郑益州投去最后感激的一瞥,在郑益州微微颔首的示意下,牵过一匹早已备好的、看似普通却脚力颇佳的栗色骏马,如同一个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商队,折向另一条偏僻的小路。

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因为任何嘱托或告别,都可能成为日后被追查的线索。从此,天高地远,他必须独自面对前路茫茫。

起初的几日,他不敢走官道,只拣那些荒僻的乡间小径、山间野路前行。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追兵从身后赶来。

夜晚则寻些破庙、山洞或是给予少量银钱借宿在最简陋的农家,和衣而卧,怀中紧紧揣着那柄匕首,几乎不敢深睡。

身上的银钱需精打细算,他学着购买最便宜耐放的干粮,用皮囊在溪流中取水。夏末秋初的北方,风沙依旧粗粝,日头毒辣,夜晚却已透出凉意。他单薄的身体在这奔波劳顿中愈发清瘦,原本苍白的皮肤也被晒得微黑,多了几分风霜之色。

但奇妙的是,随着离凉州越来越远,离那座禁锢他的皇城越来越远,那种萦绕在他心头多年的、沉甸甸的压抑感,竟也似乎在一点点消散。虽然身体疲惫,前途未卜,但呼吸着的,是自由的空气。

他一路向南,小心翼翼地避开大的城镇和关隘。目光所及的景致,也在悄然变化。

离开了陇西的黄土沟壑与苍凉山峦,逐渐进入了八百里秦川。

曾远远望见沃野千里,阡陌纵横,虽是战乱初定,已可见农人在田间辛勤劳作,恢复着生机。他不敢停留,继续南行,翻越险峻的秦岭时,感受到了山间湿润的云雾和与北方截然不同的、茂密葱郁的林木。

山路崎岖,马儿走得艰难,他也数次险些滑倒,手掌膝盖添了不少擦伤,但当他站在山巅,看着脚下云海翻腾,群山如黛时,胸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开阔。

穿过秦岭,便算是入了南方。气候明显变得湿润温和起来。汉水流域,水网渐密,他第一次看到了成片的稻田,那青翠欲滴的颜色,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舟船往来如织,吴侬软语依稀可闻,一切都显得那般安逸而富有生活气息。

他沿着汉水而下,进入广袤的江汉平原。这里地势低平,湖泊星罗棋布,荷塘处处可见。虽已过盛夏,仍有晚开的荷花在田田荷叶间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气。他学着摆渡的船夫,用生硬的语调讨价还价,坐在摇晃的乌篷船里,看着两岸芦花飞雪,白鹭翩跹,恍如隔世。

继续向东,绕过一些大的州府,辗转来到了浩瀚的长江边。当他站在江岸,看着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壮阔景象时,心中受到的震撼,远比在宫中读过的任何诗篇都要来得强烈。

江水浑浊湍急,奔流不息,仿佛携带着整个国家的悲欢离合,向东而去。

他花了些银钱,乘上一艘载客兼运货的大船,顺江东下。江风猎猎,吹动他额前碎发,也吹散了最后一丝从北方带来的尘埃与惊惧。

船行数日,两岸景致愈发秀美。山峦变得清秀婉约,如同水墨点染。

粉墙黛瓦的村落依水而建,拱桥如月,倒映在清澈的河渠之中。他听到了悠扬的丝竹声,看到了穿着秀丽、语调软糯的少女在河边浣衣。

当船夫操着浓重的口音喊道“前面就到润州了”时,宋昭知道,江南,到了。

此时,距离他离开凉州,已悄然过去了近三个月。时节也从夏末来到了深秋。

江南的秋,与北方的萧瑟截然不同。天空是明净的蔚蓝,阳光和煦,风中带着桂子的甜香和湖水湿润的气息。

岸边的垂柳尚未完全枯黄,在秋风中摇曳生姿。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被岁月磨得光滑温润,两旁店铺林立,旗幡招展,售卖着丝绸、茶叶、瓷器、刺绣……琳琅满目,人流如织,操着各种口音的商贩、书生、百姓摩肩接踵,一派繁华太平景象。

宋昭牵着马,漫步在润州的街道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喧嚣而陌生的世界。

这里的温软、富足与精致,与他记忆中北方的苍凉、宫中的肃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像一个误入桃源的局外人,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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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牵着那匹陪伴他走过数千里路的栗色骏马,站在润州城熙攘的街头,感受着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温软空气与喧嚣市井,心中却是一片茫然的寂静。

他按照记忆中郑益州可能提及的、极其模糊的线索打听了几日,却始终如同大海捞针,毫无所获。

更重要的是,一种深切的顾虑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他深知傅御宸的能耐与手段,自己失踪,郑益州和岫玉必然是首要怀疑对象。

此时若再去主动寻找与郑家明显相关的接应人,无异于自投罗网,更会将岫玉夫妇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他欠他们的已经太多,绝不能因一己之私,再给他们带去丝毫风险。

从此,他必须彻底割断与过去的一切明显联系,真正依靠自己,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活下去。

他摸了摸怀中那已所剩无几的钱袋,果断地离开了繁华的州城,向着更偏远、更不起眼的乡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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