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茴懂他这种表情——他说不。
“扔了。”她在晚风中加重语气,不容拒绝的要求,“我要你扔掉。”
他清隽的脸庞不动,依旧缄默,缄默着看着她,而后偏过视线。
无声的沉默是不愿意,是不屈服的镇压。
他大概是觉得她很好欺负——赵星茴神色转冷,秀眉敛起,音调瞬寒:“说话!”
闻楝回视着她冷亮眸光:“我不想扔。”
脾气难控,赵星茴忍不住偏首冷笑:“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那是她买的东西。
他有资格随意使用吗?他有资格把那台咖啡机抱到办公室吗?他有资格说不想扔吗?
闻楝凝视着她,薄唇抿直:“我没有资格……但我怎么样才能留着它……”
她冷漠地拗起了下巴:“你没有资格问这句话。”
闻楝看着她不说话。
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如深海里浮着点点星光的漆黑寂静,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也许压根就没有情绪,只是望着她,仿佛她是深海的唯一的那艘小舟。
赵星茴厌恶他这种目光。
这目光让她抓狂,让她愤怒,让她禁不住要火山爆发,毁灭世界。
她不想跟他纠缠,睫毛冷垂,直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澍光科技的地址,冷声跟闻楝说上车。
两人直接回了公司。
该死的十三楼,该死的破电梯,该死的办公室,一盏盏灯光亮起,照着她和他的背影,好像走在都市的旷野,她的高跟鞋走在空荡荡的公司像锥子一样坚定,也像雏鸟的喙一样敲碎蛋壳,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咖啡机有使用的痕迹,他凭什么把她的东西占为己有放在身边日日使用?他配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拥有吗?难道不会觉得自己的行径恶心又卑劣吗?
咖啡机搬不动。
赵星茴几乎有种气急败坏的压抑,她眉眼冷艳地把咖啡机上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伸手去拿办公桌上的剪刀,闻楝走过去,伸手过去抢桌上的剪刀,她先握着剪刀,闻楝往前一步追着她的手指,赵星茴抬手绕过他,他攥住她的手。
他的身体逼近,他的气息笼罩着他,他的呼吸迫近,他的体温触碰她的皮肤。
他碰她!!!
赵星茴从这一瞬开始变得愤怒,浑身带刺的厌恶,难以控制不住地剧烈爆发,烧穿她的头脑和理智。
后来这就变成了近身的一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