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么蠢,总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以为William是哑巴,这几个月,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
谢津渡这会儿这么淡定,肯定是因为听到了她的真心话,了解她,吃准了她不会离婚。
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制高点上,运筹帷幄般控制着这段感情的进展。
她像头牛,被他用锁扣穿过鼻孔,来回拉扯。
她站起来,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啪”地丢在地上,那枚粉色圆钻坠地后登时摔成了两半。
她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又为什么对你这样的人念念不忘?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白痴、蠢货!”
谢津渡站起来,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是这样的,月月,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你明明还喜欢我……”
周景仪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猛地将身后的椅子撞翻了。
“是,我承认,我从前是很喜欢你,甚至……昨天晚上,我还因为要和你离婚的事难过……”眼泪夺眶而出,“可是现在,我讨厌你,讨厌你把我一次次玩弄于鼓掌之下,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谢津渡的耳朵短暂地失聪了,周景仪在他眼睛里淡成了一个点,紧接着,那条马路回到了视野里,他冲着满身是血的肖萍高声质问:“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因为,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这就是母亲的答案。
一阵剧烈的刺痛没入心房,谢津渡捂住心口,表情痛苦,面部肌肉扭曲抽搐,泪水顺着眼角往下落。
周景仪把手抽回来:“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别演了,我是不会再上当的。就算你一直拖着,我照样可以起诉离婚。”
周景仪说完,没再看他,擦掉眼泪,快步下楼,走了四五级台阶,她听到楼上响起碗碟碎裂的声音。
咣当——哗啦——
疯子!竟然在这种地方发火!
她越走越快,一眼也没有看他。
谢津渡没有发火,他摔倒的时候,无意间碰翻了那些餐盘……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餐厅服务员的关注。
“先生?先生?”
男人听不见声音,只能烂泥一样在虚幻的马路上挣扎、抱头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街道才缓缓在他眼前退去。
餐厅里的食客都走了,两名警察在和他说话,声音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