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那会铺天盖地都是公布商泽渊婚姻状况的通稿,他火急火燎打了无数电话,甚至亲自来了趟北城,得到的却只是几份协议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商泽渊早在结婚前,就将名下几十套房产与商业楼赠与给程舒妍,并且自愿让股百分之十五。
商景中瞳孔震颤,满脸的不可置信。翻阅资料时,手肉眼可见地发着抖,片刻后,把资料往桌上用力一拍。眼看着就要发作,商泽渊不紧不慢推过去一杯热茶,意思是让他降降火。而后靠上椅背,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开口,“所以我真是入赘。”
“爸,欣然接受吧,您要非让我离婚,我还得分她一半。”
那天办公室里闹出不小的动静,但也就五分钟,五分钟后,商泽渊阔步走出来,拂开西装外套下摆,单手插进裤兜,另一手解锁手机,拨了个号码。
手机贴在耳侧,步子没停,俞助理连忙上前,而他下巴一抬,往紧闭的办公室门那一指,与此同时,电话接通,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人,就这么勾起唇角,语气特温柔地喊了声,“老婆。”
走至专用电梯前,有人帮忙摁键,“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他抬腿迈入,微微颔首,随即搭着电梯里的扶手,再度懒洋洋开腔,“嗯,想你了,现在过去。”
……
当晚,两人在外吃过饭后,回家又续上了第二轮酒。
依旧是商泽渊调的。
彼时程舒妍听他讲故事听得正起劲,手肘撑着桌面手心抵着下巴,一边听,一边还不忘欣赏他调酒的动作。视线直勾勾的,从他笔挺立体的侧脸,到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再到他修长的手指。
等另一杯酒调好,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
他坐她旁边,两人碰了下杯,程舒妍感慨声,“难怪。”
难怪从伦敦回来后,他这么着急结婚,难怪婚礼那天早上,许曼琳对她说,只管大胆往前走,剩下的有她们。
母子俩这招声东击西快准狠,没一点拖泥带水,重点是俩人从头到尾都没商量过,就这么达成一致。一时间连程舒妍都不由惊叹他们的默契,只不过惊叹过后又难免有所顾虑。
“这牺牲会不会有点大了?”
她指的是许曼琳。
早就听说商璐出生后没多久,许曼琳和商景中之间便已名存实亡,但谁也没提离婚,毕竟两人利益纠葛太多,真要分开了都得脱一层皮,于是商议过后直接分居两国,这么多年始终相安无事。现在却因为他们……
商泽渊却道,“他俩的婚姻也就吊着一口气在,一拍两散是迟早的事。”
虽然不可否认许曼琳在这个节骨眼提离婚,确实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契机,但商泽渊还是得纠正,“况且就算没这招,我也有的是办法。”
少爷的好胜心体现在方方面面,这话抛出来,程舒妍立刻就懂他的意思,可她偏要问,还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语气反问,“这样的吗?”
“当然。”手指抵在杯口,他正慢悠悠转着杯子,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而他看向她,又把问题抛回来,“你老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我大概清楚,”她笑着对上他的视线,“是爱吃醋爱争宠爱臭美,腹黑又嘴挑的大少爷吗?”
他们时常在这种小事上拉扯,兜着圈子调着情,就是不说到点子上。
然而这次,商泽渊没再把话题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