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山问:“公主相邀,时某自当赴约,只是公主将朝廷要员汇聚一趟,陛下知晓吗?”
众官员正有此问,皆直直盯住苏浅。
苏浅浅浅一笑,从容道:“陛下自然不知道,而且今日邀请诸位,并非我苏浅。”
话音方落,一道身影挑开珠帘,出现在众人视野。
众官员皆是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
“时将军!”有人惊呼出声,“时将军竟然没死?”
时玉山反应迅速,已然猜到了大概,率先问:“时将军瞒天过海,想必是有大事相商,还请明说。”
其他官员纵然目睹过苏元鸣为时亭罗织的谋逆罪名,但他们压根没相信过,当即齐齐看向时亭,有的甚至猜到了什么,开始隐隐期待。
时亭开门见山:“先帝临终留了一道传位的圣旨,老师生前也就传位给出了自己的人选,巧合的是,他们都选中了同一个人。”
时玉山上前,对北面紫微星方向拜了拜,算是拜过先帝和曲相,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此人正是时将军。”
时亭将圣旨和老师留下的书信展开,示意众官员查看,由衷道:“时某不才,幸得先帝与老师青睐相看,如今大楚内忧外患,时某欲以此为凭,斗胆请诸位借一臂之力,给时某一个为大楚鞠躬尽瘁的机会。”
众官员面面相觑,一会儿看时玉山脸色,一会儿看苏浅脸色。
前者是如今的百官之首,世家之首,他的态度无疑代表了众官员的态度。
后者是如今楚帝的公主,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可以为了大楚大义灭亲,还是巧设陷阱引支持时亭的人自己露馅儿。
时玉山率先站出来:“圣旨和书信都是真的,既如此,老夫便依先帝和曲相之意,助时将军夺回应有之位。”
苏浅紧跟着表态:“诸位,我是苏元鸣的妹妹,但我更是大楚的公主,我很清楚我如今在做什么,还请大家放下戒心,共谋大事!”
众官员见状,心里有了底,朝时亭拱手,齐声明志:“我等愿意追随时将军,万死不辞!”
时亭心中感慨,朝众官员拱手回拜:“多谢诸位,时某定不忘今日相助之恩,来日必当为大楚鞠躬尽瘁!”
就在这时,有官员想要偷偷离开报信,但还没出门,便被时亭发现并拦下。
惊鹤刀几乎是瞬间出鞘,将报信者当场斩杀。
时亭回头看向众官员,目光犀利,和锋利的惊鹤刀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今日公主府的秘密,除了在场诸位,时某相信不会再有人知道。”
众官员擦了把冷汗,当即保证:“时将军放心,我等永不相弃!”
一个时辰后,众官员分批离开,时亭又单独和苏浅与时玉山商榷了一些要事。
拜别之际,时亭向时玉山保证了事成后时家的利益,时玉山却摇摇头,叹道:“老夫以前为了时家,事事不由己,但自从归鸿不顾一切追寻初心,老夫方才明白,人生在世,功名利禄有时候简直跟纸一样薄,何必苦苦执着呢?”
时亭道:“归鸿听到了很会高兴的。”
时玉山追问:“现在真的不能告诉老夫归鸿在哪里吗?”
时亭:“抱歉。”
“罢了,这样也好。”时玉山叹气,“知道他是安全的就好。”
二月初七,天还没亮,苏元鸣迷迷糊糊地醒来,总觉得不安,明明什么异象都没有,还是让顾青阳增派了更多护卫。
卯时,苏元鸣有了点精神,坐在承乾殿等待上朝。
但直到辰时,本该上朝的官员们也没有出现。
一声号角响起,紧急着,一片号角声响起,浩浩荡荡,震得苏元鸣心慌
——这样的阵阵号角,只有在新帝登基大礼上才会吹响。
“怎么回事?”
苏元鸣质问周围内侍,但内侍们比他还懵,一无所知。
“顾青阳!”苏元鸣奋力呼喊。
顾青阳迅速进殿:“陛下,羽林军随时待命。”
苏元鸣稍微松了口气,让顾青阳扶自己起身,走出承乾殿。
只见丹墀之上,正是姗姗来迟的满朝文武,以及被策反的泱泱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