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乌衡抱着苏浅跪地,低头呜咽起来。
而高塔旁的那树开得正盛,鲜艳极了。
时亭跟着心揪起来,难受到窒息。
他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
“浅儿……”
苏元鸣瞪大双眼想要再看一眼妹妹,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外爬,但却无法再挪动半步。
乌衡厌恶地看了眼苏元鸣,心疼地将时亭抱紧,并蒙住他眼睛,不让他再看苏家兄妹的任何一方。
“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跟你没关系,不许自责。”乌衡咬了下时亭的耳朵,委屈道,“不如看看眼前人,为了来见你,三天三夜都睡觉了。”
建宏二年,二月十一,楚帝苏元鸣崩。
这位登基不到两年的新帝,终究是满含不甘和遗憾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狼狈地死在春天里。
时亭将兄妹两秘密运回隆州安葬,那里是他们娘亲所在的地方,是他们真正的家。
随之而去的,还有辞官的时志鸿,他已决然一身布衣终老,好好陪着妻子和女儿。时玉山纵然不舍这个唯一出息的儿子,但这次出奇地没有阻拦。
之后,时亭陪乌衡在青城休息,监督此人日日睡够五个时辰,免得以后翻旧账,吵得耳朵疼。
乌衡则是苦不堪言,毕竟他觉得除了睡觉,明明在房间很多更为美妙的事情,但有些娇撒了,也得收场不是?
至于这股气去哪里了,自然是四处趁机造反的零零碎碎们,乌衡几乎都是连夜到,连夜端。
于是,大楚除了有“血菩萨”的传说,也有了“夜修罗”的传说。
次月初一,时亭以先帝圣旨和曲相生前书信为证,正式登基,但只称代皇帝。
登基当日,乌衡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匣子进入承乾殿。
时亭无奈笑道:“待会儿大殿上就能见面,何必急这一会儿?”
乌衡将匣子打开,示意时亭看,目光颇为期待。
时亭这才发现,匣里装的是两件红色的喜服,做工极其精美,一件金线绣龙,一件金线绣凤。
乌衡哼着小曲儿将时亭拉近,将那件金线绣龙的喜服拿起来,亲手给时亭穿戴。
期间,一会儿碰碰劲瘦的腰肢,一会儿碰碰旁人瞅都不敢瞅的手和腿,总之,为自己谋尽福利。
时亭已经习惯了他的小动作,任他动手动脚,只适时提醒了一嘴:“别误了时辰,免得群臣笑话。”
乌衡笑问:“是我和陛下的成亲时辰吗?”
时亭并不反驳,等乌衡穿好他的喜服,他也帮乌衡穿戴。
可惜,二殿下是个顶不老实的,总是故意垫脚,让本就挨半头的时亭够不着。
“阿柳还是快穿上吧。”时亭近日懂得此人要顺毛摸,温声哄道,“好好穿衣,和我成亲,然后把封印送给你好不好?”
乌衡挑眉一笑:“正和我意。”
当即矮身方便时亭给自己穿衣。
等两人皆穿好喜服,时亭在外面穿好龙袍,乌衡在外面穿上铠甲。
内侍们目睹全程,皆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何况,很多年前他们已经见证过类似的一遭了,非常有经验。
吉时临近,承乾殿的朱门打开。
大楚就像修缮完毕的承乾殿一样,从内忧外患中挺身坚持下来,即将迎接新一轮的朝阳。
天光落下之际,乌衡对时亭单膝跪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情意深浓: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那个位置,所以我来陪你。”
“我的陛下,我将永远臣服于你。”——
作者有话说:永远幸福啊,儿子们![猫爪][猫爪][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