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瘦了,黑了,整个人被岁月重新雕琢过,其他四官仍是有些平庸,唯有眼睛黑白分明,异常犀利,清亮得能映出人影。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看了许久,元子晋轰的一下满头满脸地发起烧来。
为着掩饰,他一下子拔高了调门:“都升官了,还不请我喝酒!”
仲飘萍:“嗯,好。哪一家?”
“当然是贵的!”元子晋热热闹闹、唠唠叨叨地跟在仲飘萍身后,“哎呀,你之前可是滴酒不沾,怎么,升官了,破例啦?”
仲飘萍说:“我不大会喝酒。”
元子晋撇撇嘴:“鬼信。我可听说了啊,你之前可不成样儿!和我一样,一天到晚在外鬼混!”
仲飘萍嘴角的微笑始终是恒定的:“我真不大会喝酒。”
他没有撒谎。
他喝一点酒,就容易失态、容易粘人。
而元子晋见仲飘萍醉了,在酒馆里要了间上房,把人扛进去后,就挤挤挨挨地往他身边凑。
早些年做浪荡子时,他不是见过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水旱齐行的样子。
可他并不喜欢男人。
大家都是男人,那不就哥们儿嘛。
他就是觉得小仲蛮有意思的,和他待在一起,听他说话,就是比和其他人说话高兴一点儿。
所以他毫无顾虑地和他钻在了一起。
他把自己的袖子捋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对比,大大咧咧地笑话他:“看,你像条大黑鱼!溜光水滑的。”
仲飘萍眯着眼睛看他:“你别抓我。我还要回家呢。”
元子晋玩心大起,用被子做了渔网,把他兜头兜脸地罩了起来:“哈!想得美!我这就把你捉回家,晚上炖黑鱼汤!!”
不知不觉地,两个人就滚到一处去了。
元子晋力气大,但总怕把人弄伤,所以收着劲儿。
他在仲飘萍身子底下,一开始拧来拧去,还挺欢喜。
但渐渐的,渔网罩住的,就不是一条鱼了。
一条神气活现的小白鱼,被食肉的黑鱼狠狠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