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在她颤抖的唇间吐出。
黑发与泪滴一起垂落,余清低头看着柔软的被面,用力的闭上了眼。
原来,只是梦啊。
心脏似是被扔进了搅拌机里,机器在不停的运作着,而她的心脏在一点点的被撕裂。这一刻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她知道父母出事的那天。
或许,比那天更痛。
第二次失去的滋味,附带着第一次伤口的疼痛,余清难以自抑,呜咽出声。
明明只是做了一个梦,她却觉得自己真的失去了什么。
在她以为那是一个梦的时候,她没有醒来,在她以为那是事实的时候,她醒来了。
“相长歌,相长歌……”
所以,这个人存在吗,宇宙里真的存在着那样的一个地方,有着那样的一个人,真正的过着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的生活吗。
她是死是活,是她脑细胞虚构的人,还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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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姨发现余清小姐精神越来越不好了,原本她累了一天总是还能睡着的,尽管是日夜颠倒。
可现在,她似乎白天黑夜都睡不着,不是坐在飘窗上看着天空发呆,就是在画室里,坐在画架前,拿着画笔,却不作画,只是盯着那空白的画布出神,仿若她在以眼为笔,描绘着仅有她可见的内容。
杨姨很是担心,还特地找管家说了说。
老管家在余家很多年了,甚至是看着先生太太长大的,但现在,她老了。
听见自己的话后,她叹息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杨姨知道,管家也没有办法。
本以为,这个家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空壳,再也不复存在,但在夏日的一天,摔伤腿的管家忽然道,她要退休了,新的管家会在第二天来到。
余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她梦醒了的第六天。
那天,老管家坐在轮椅上让杨姨推着她进来,杨姨伺候她洗漱时,老管家就坐在旁边,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温柔的和她说:“小姐,我老了,要退休了,以后,不能再一直服侍您了。”
一夜未睡的余清愣神了片刻,随后露出了抹没什么笑意的笑容。
“好。”她回道。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更别说,是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了。
管家面容未改,依旧温和的道:“不过小姐不用担心,明天就会有新的管家来,我会教完她家里所有的工作,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