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玄只恨不能替其受痛。
他将黎盏口中被褥扯开,胳膊送到他嘴边。
“令你难受委屈至此,是为夫之过。”
黎盏冷汗涔涔,齿尖开合,咬了满口的血,不忘嘲讽。
“你我早就和离,谁跟你是夫妻。”
*
多年下来,黎盏依旧不能习惯苦楚。
只不同的是,始作俑者抱了他整整一夜,鲜血渗满床榻。
段青玄一一清理干净,为他换好衣裳,洗漱完毕,二人方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关于黎盏身上诅咒之事。
“我从未对你下过诅咒,不继也更不可能被他人所用,”他想了想,还是握着黎盏的手,一面探脉,直入主题,“当日邀月宴之前,你还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多年来一直秉承“段青玄就是害他至此的凶手”这个观念,并深深记恨的黎盏,如今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反倒有些大仇难报的愤懑。
“我能去什么地方?我自然是追着害我阿娘的人来常华剑宗,把他们全部杀之而后快……”
黎盏顿了顿,他突然想起,在百年前,段青玄出手拦住自己之前,藏书阁前与那十八名弟子打斗时,他就曾受过伤。
只是当时身上并无不适,而再被段青玄刺伤逃跑时,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体被下恶咒。
加之二人当众和离,闹得极是不快,他自然将一切归结到了段青玄身上。
“是常华剑宗弟子……”
与此同时,段青玄屋门被急促敲响。
“大师兄,大师兄,出事了!”
段青玄回了一句马上来,便令黎盏与自己前后脚出门,自己先随弟子往北院走。
小半柱香后,黎盏同样来到北院。
常华剑宗十数弟子聚在张迁师兄门前,他穿过人群,从大开的屋门处,看到张迁躺在床榻上,胸膛与床板被被直直插入一柄利剑连接,是他十三年前,从剑峰处取得的本命剑。
鲜血沿着被褥滴落在地,满目鲜红。
段青玄探过经脉后,摇头起身,面露哀色。
张迁向来是个很好的人,良善,实在,没什么心眼到有些憨厚的地步,自己入宗也不过才十三年,却有极好的名声。
往常弟子遭遇困难,张迁更是二话不说便拿出自己薪俸,教他们不必担忧,先取了应急,自己却每日只买最便宜的膳堂馒头充饥,还有抽着空,去喂长青峰后峰的几只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