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乐师明显是信了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哀嚎哭着说出了裘知音的去处。
裘知音在西疆。
大约七日前,春恩阁在西疆的铺子出了些事,她们的总乐师在入西疆王廷排练演奏时,出了意外不慎坠湖身亡。
可那时候又是西疆王廷一位皇子的大婚日子,特意邀了天下第一阁的乐师来充脸面。因此,即便总乐师出了意外无法继续排演,皇子府依旧传出消息,要求演出不仅不能裁撤,更要比之前更好,否则就治整个春恩阁大不敬之罪!
西疆的阁主没办法,只得来信向京城的总阁求援,总阁主待裘知音不薄,一番衡量商议过后,决定由知音娘子带人去暂接西疆的排演。
于是,她七日前便快马加鞭去了西疆,而此次入宫献艺,便是由阁里的其他乐师带人入宫。
“你不想去西疆,为什么?”虽然乐师刻意隐藏去部分消息,但王公公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
乐师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看眼王公公的脸色,还没等她完全抬起眼,就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头顶,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再不敢起其他的小心思。
“因为……因为草民与那枉死的西疆乐师是旧识。”
“她曾来信说……说……”
“说什么?!”王公公厉声呵斥。
“说她们排演的那座皇子府,会吃人!”——
作者有话说:故事线加速推进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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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陛下,不可往(1)
烛火摇曳帘幔微动
“唔……”
一条红紫痕迹交错的手臂从大红锦被中伸出来,胡乱在空中抓了抓,抓到一只青筋凸起的大手,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凤御北抬眸,对上的便是裴拜野溺着笑意的温柔眼睛。
见他醒来,裴拜野的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仓促,佯装咳嗽一声,开口道,“饿不饿?我命小厨房做了宵夜。”
凤御北的脑子仍旧懵着,闻言,便点了点头。
裴拜野轻轻吐出一口气,随手裹件衣裳下了床榻,打开殿门吩咐了两声,再走回来替凤御北更衣。
陛下的身上着实没法看,从脖子到脚踝,一路上青的,紫的,红的……若是让外人瞥到一眼,裴拜野得被按“意图弑君”之罪关入大牢的那种。
凤御北活动了下手臂,倒也还好,没他想象得那样疼。犹记得头一次的时候,他到最后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而这次比之前更甚,凤御北本以为自己一动都得浑身酸疼,但没想到意外地居然还好。
陛下有些小得意,看来他很有进步嘛。
待到二人穿好寝衣,王公公恰好带着一众人捧膳而入。
裴拜野依旧不怎么动筷子,但看凤御北吃得很香,眉宇间的笑意也愈发藏不住。
“宫宴都散了?”凤御北挑了筷子青笋丝嚼的得咯吱咯吱响,看到王公公便随口问起。
他估摸着宫宴早该散了,作为皇帝,在这场帝后大婚的夜宴上缺席确实有失仪礼,而且容易让皇后落人口实,但架不住罪魁祸首本就不是陛下……
只能说,反正裴拜野不介意就随他去了。
“呃……”王公公嘴角的笑容摇摇欲坠,凤御北看他犹豫,眉头一蹙,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猛地一抬眼去看裴拜野,果不其然,这人对王公公的威胁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说!”凤御北加重了语气。
王公公见陛下看懂他的难处暗示,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道,“回禀陛下,今儿是荷月初三,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到初四了。”
“……当啷。”
玉筷砸在瓷白的碗碟上。
王公公说罢,就低着头不敢再看呆滞的陛下和装作事不关己的裴皇后。
片刻后,凤御北拾起掉在桌上的玉筷,捏在手里嘴角勾起一抹笑,低声吩咐宫人,“你们都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