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哑,“昏迷多久?”
他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下意识探向她的额头,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了什么。
“头还疼不疼?”他低声问,“胸口闷不闷?识海有没有刺痛感?”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她刚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哑,“昏迷多久?”
“一炷香。”微生临钰答得很快,目光却仍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但对你来说,可能不止。”
他说着,又像是怕她不信,补充了一句:“你眉心那缕阴气散得差不多了,经脉也还稳,只是神魂略虚,先别运功。”
令璇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指尖有些发颤,却并非完全失控。
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四周太安静了。
静得连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却没有半点人声,没有弟子练剑的呼喝,也没有远处殿宇间传来的钟磬声。
“……豫春他们呢?”她开口,声音仍有些哑,“还有宗门里的人?”
微生临钰扶着她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替她理了理肩上的外袍:“他们都在别处布阵,暂时抽不开身。”
他说得很自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顺手替她把鬓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你刚醒,先别管这些。”
这动作太过自然,也太过亲近。
令璇心里莫名一紧。
她不习惯这种被人细致照看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是微生临钰。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
静修崖下的草地一如往常,远处飞瀑奔涌,水雾氤氲,灵木葱茏,灵气充沛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崇岚宗没有半分差别。
可正因为太像,反而让她心里那丝不安,越发清晰。
“他们都不在?”她再次开口,语气淡了些,“连一个来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微生临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极轻的无奈:“你昏迷的那一刻,梦魇的气息尚未完全退去,我让他们先远离这里,以免波及。”
他说得合情合理,条理分明。
可越是这样,令璇心里那点莫名的违和感就越重。
她站在这熟悉的山门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听着他细致到近乎反常的叮嘱,心里那根弦,忽然绷得极紧。
“你刚才,”她盯着微生临钰,缓缓开口,“一直在这儿?”
微生临钰没有否认:“你昏迷之后,我就没离开过。”
令璇喉间一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抓不住具体的破绽。
她忽然抬手,搭在自己的脉门上。
脉象虚浮,却在缓慢恢复。
识海隐隐作痛,却没有被人强行侵入的痕迹。
一切都像是——她真的从梦魇中挣脱出来,回到了真实的崇岚宗。
“你在怀疑?”微生临钰忽然问。
令璇指尖微顿,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