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让又叩两下门:“我发过消息。”
真的假的?
卢答大惊失色,忙捞过一旁的手机,才发现冉让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二十分钟前。
【R】:在洗澡
【R】:现在送?
十分钟前。
【R】:看见你灯亮着
【R】:我过来了
他一出现,卢答好不容易理顺的心情又凌乱起来。他呆着,面对冉让全然没有平日的机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冉让见他久久没回应,不知道卢答在房内天人交战,又叩叩门,懒散中带着一丝威胁:“外面很冷。”
卢答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然后飞快地蹦回床上:“你进来吧!”
冉让推门进来,表情和动作稀松平常。他换了睡衣,和卢答同款不同色,是海一样的深蓝。身上寒光闪闪的项链也都解了下来,只有耳朵上几只黑圈依旧醒目。
睡衣布料柔软,冉让浑身上下的冷意都褪去些许。他把平板放到卢答枕边,正准备离开,脚步突然又顿住:“脸这么红,发烧了?”
卢答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见冉让的手伸过来探自己的额头,下意识想躲,又很快遏制住这种冲动。
冉让没错过他这微小的反应,眉头蹙起,神情终于郑重起来:“不舒服?”
冉让看上去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靠近卢答时沐浴露香气飘来,是清新的海盐柑橘味。
但卢答无法自控地想起刚才房内的那一幕:冉让轻滚的喉结,动作着的、打圈的手,手臂上勃。发的青筋和……
卢答的视线飘忽,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冉让:“没、没吧,就是太热了。”
冷风呼啸,冉让转头,看见卢答房内大开的窗,沉默一瞬:“你认真的?”
话音还没落,卢答就打了个寒颤。
冉让起身去把窗关上,“嘭”一声,昭示着他并不太愉快的心情。冉让语气比风还凉:“我看你是冻糊涂了。”
他视线落到地面,甚至笑了一声:“你真行,又不穿袜子不穿拖鞋赤脚踩地板。”
“你怎么知道?”卢答大惊,半张脸还掩在被下,睫毛眨呀眨,灯光落到他脸上又化开。
冉让懒得和他解释,把卢答摁回床上道:“等着。”
冉让回来得很快,手里带着水银温度计、一盒药和两双袜子。
卢答坐起来,伸出腿,仍他给自己套上袜子:“你怎么准备这么充分?”
冉让站起来,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看卢答一眼,高大的影沉沉落在卢答身上,将他笼住。冉让薄唇微启,带着一丝嘲讽:“你说呢?”
后知后觉,想起本人曾是个药罐子的卢答闭嘴了,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
冉让把温度计递给卢答:“已经用酒精棉片消过毒了,含着。”
卢答顺从地张开嘴,红润舌尖一闪而过。
水银冰冷,磕碰在齿间,因为恐惧于它破碎的可能性,所以要极其小心翼翼地含着。
卢答把温度计压在舌尖下,感觉到一点硌人的冰,轻微的反胃感涌上来。
不期之间,他又想起冉让房间的那一幕,莫名觉得奇怪,口中的温度计怪不自在起来。
冉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等时间到抽。出温度计,对光打量了两眼刻度:“体温倒是正常。”紧皱的眉却没放下。
卢答努力向他展示自己的生龙活虎:“都说了我没事啦。”
“那脸怎么这么红?”冉让不虞,还是不放心,去拿了条一次性毛巾,打湿了敷到卢答额头上:“降降温。”
任凭卢答挣扎,冉让巍然不动:“我看你睡着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