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在这里,她想理清自己的情绪,结果理不清。
年少时,她总认为自己是个爱恨分明的飒爽姑娘,但现在,她发现爱恨是可以浑浊掺杂,混沌不清的。
她爱自己的孩子,也爱自己的丈夫,她不怀疑她对他们的爱。
可为什么,她自认早就已经放下了的年少情怀,在看到他的字迹时,会忽然复苏。
就像当年,她明明那么恨他,但发现被抓的人是夏昭衣,不是他,她心里在狂喜。
她甚至和她在这世上最恨的夏昭衣达成了默契共识,帮夏昭衣隐瞒女身,遮掩伪装。
陶岚不理解,她真的不懂。
为什么还会爱他?
为什么还想着他?
想着这个早就已经死了的男人!
手下还在候命,陶岚闭了闭眼,深深呼吸,起身道:“撤了吧。”
回府之后,她没有去看望孩子,径直回屋,吩咐管事姑姑不要打扰她,便再未出门。
待天色彻底黑下,一前一后两个清瘦身影悄悄潜入了和彦府。
严防死守的和彦府,对他们二人而言,如入无人之境。
支离用一块布将熟睡的和彦劲蒙晕,背上他跑路。
夏昭衣在外策应。
等出城后,夏昭衣将和彦劲弄醒,而后快速离开。
和彦劲从草地上爬起,茫然四顾。
支离双手负后,在前面缓缓转身,垂眸看着他。
“你,你是……谁?!”和彦劲吃力地叫道。
支离用一口非常流利的北元话道:“我奉战神雷勒巴尔之令,特来帮助你,我要治你的腿伤,还要教你功夫。”
说完,他身形一闪,转瞬至和彦劲跟前。
和彦劲吓得大叫,往后爬去,缓了缓,他道:“这,这是梦,是……梦?”
支离俯首,一张清秀面庞在草原月光下似会发光:“你可要治病?你可要学战神的功夫?”
和彦劲愣愣看着他,转瞬,和彦劲激动爬起:“好,我学,我要学!你来教我,必须将我教好!我要上战场,我要打汉人,我要成为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