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夜晚被敲响屋门时,居然已经很顺利的接受了“皇子深更半夜来找医师”是很正常的事。
他才刚洗沐完不久,空气中散着湿润的潮意,此刻两人面面相觑,段青玄这张脸生得冷峻,可偏一双眼睛尤为多情深邃,深黑瞳孔一动不动注视着黎盏。
片刻后,太子主动开口:“孤夜间难眠,闲逛至此,发现阿盏屋中没有熄灯,可有打扰?”
“……不打扰,本想看两本医书再入睡的。”
太子叹道:“前几日阿盏为孤扎了几针,的确比往日休息得更好不少,可惜也不知怎的,总是做些小时噩梦,如今见了阿盏,竟觉得胸中烦闷一扫而空。”
黎盏:“……”
这和明示有什么差别,黎盏半是好笑半是不好意思:“那、那你进来呗……”
太子点头,踏入屋中,反手关门。
见黎盏身上、发间湿漉,取了巾子,主动道:“毕竟是孤打扰,阿盏继续看书,孤替你绞发。”
又是小半时辰过去,黎盏放下书,任太子主动牵起自己的手,一步步引至榻边,欲要抽手去重新去一床被褥铺地,又被重重抓握不放。
“不必担忧,从古至今便有不少君臣同榻抵足典故,你我之前,不过效仿先人。且实因孤近日寝不成寐,卧不安枕,方来叨扰,怎还能让你多麻烦?”
甚至不顾黎盏挣扎,替他去了鞋袜,将其抱上床榻。
“怎可如此,这实在不成礼数。”
“孤就是礼数。”
“若让人知晓,怕是会闲言碎语……”
“有孤在,无人敢说你一二不是,”太子言简意赅,伸手将黎盏揽入怀里,“就这般睡。”
黎盏大惊,这才几天,也太急了,真就演都不演了。
太子从后方紧贴着,低头便能闻见黎盏发间传来的梨花香气,更何谈这具身子实在柔软,带着股绵绵的微凉之意,腰身一手可握,连细微的挣动都能被轻易桎梏在手臂间。
“真好闻,阿盏平日用的什么香?”
“只是普通皂角。”
“那看来是人不普通,不然怎的会这样香,光是闻嗅便能让孤十分安心……”
黎盏懒得挣扎了。
太子高挺的鼻梁就停在他后颈蹭动,吐息灼热,揽着腰的手掌更是不太安分。太子自己玩得开心,黎盏都快被他身上阔别了二十余年,独属于段青玄雨后溪泉般的男子气息激得来了感觉,一面还要装作矜持,一边已然偷偷微夹起腿。
不知是说给黎盏,还是说给自己听,太子将他重重搂怀中,一手摸索到手掌,十指紧扣,沙哑的嗓音响起:“放心……只是看你身子凉,孤给你暖一暖,抱一抱,不会有什么的。”